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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旱红妆:与病将军先婚后爱 第2章 死人比活人管用(1/2)

夜色像块浸透了水的破布,沉甸甸压在草屋顶上。

苏挽月刚把最后半块烤槐树皮塞进小栓子嘴里,院外就传来哐当一声——是李三虎踹开了篱笆门。

苏小厨娘,开门!酒气混着粗哑的吆喝撞进窗缝,灯笼光在土墙上晃出狰狞的影子。

苏挽月反手把小栓子推进炕角,又扯过破棉被盖住王婆发颤的腿。

王婆的哮喘声像拉风箱,每一声都刮得她心口发疼。

门闩咔地断成两截时,她正握着切野菜的短刀。

李三虎的灯笼凑近,刀疤在脸上爬成蜈蚣:跟你商量个好事儿。他身后四个混混堵在门口,其中一个晃了晃腰间的麻袋,粟米碰撞的脆响让小栓子在棉被下抽了抽鼻子。

嫁个人。李三虎用刀尖挑起她的发梢,镇北将军府要冲喜,你嫁过去,半袋粟米归你。

苏挽月的手指扣紧刀把。

刀背贴着掌心的老茧,那是切了八年野菜磨出来的。

她盯着李三虎身后麻袋鼓起的轮廓——半袋粟米,够王婆喝半个月稀粥,够小栓子长点肉,够村头张婶家断粮的娃填三次肚子。

嫁死人?她声音发涩,喉咙里像塞了把干柳絮。

李三虎的刀疤抖了抖,突然笑出声:聪明!

裴将军病得只剩半口气,冥婚冲喜最吉利。

你若应了,将军府的粮车过两天就到,我保你能分半袋。他用刀背敲了敲她的手腕,不然么......他歪头看向炕角,这破屋漏雨,王婆的药引子怕是要断,小栓子的肚皮...

棉被下传来压抑的抽噎。

苏挽月的指甲掐进掌心,尝到铁锈味。

她想起三天前在村外看到的——张寡妇的儿子饿得去挖观音土,肚子胀得像鼓,半夜疼得撞墙。

又想起镇北将军的传闻:三年前冒雪断后救了十万边军,如今咳血不止,药石无医。

半袋粟米,真能拿到?她松开刀,刀背当啷掉在地上。

李三虎的眼睛亮了:我李三虎什么时候骗过你?他踢了踢脚边的麻袋,你应下,明早找村长立字据,将军府的人过两天就来接。

夜风吹灭了灯笼。

黑暗里,苏挽月摸到王婆的手,像摸在枯树枝上。

王婆的手指突然攥紧她的手腕,力气大得惊人:月丫头......

婆,我有数。她俯身在王婆耳边,半袋粟米能救五条命,总比看着他们......她说不下去,喉咙被什么堵住了。

鸡叫头遍时,苏挽月蹲在灶前烧火。

灶膛里的火光映着她发青的脸,锅里的树皮糊正咕嘟冒泡。

小栓子缩在她脚边,啃着最后半块槐树皮,嘴角沾着黑渣。

阿月姐,你要嫁人?他仰起脸,眼睛像两颗蒙了灰的玻璃珠。

苏挽月摸了摸他的头:嫁了人,就能有好多粟米,小栓子能吃白粥。

那......那新郎官会打你么?

她的手顿了顿。

窗外的天刚泛起鱼肚白,她望着灶膛里跳动的火苗,想起外祖父教她辨毒时说的:最苦的药,有时候能救命。

不会的。她把小栓子搂进怀里,他要是打我,阿月姐就用切菜刀吓唬他。

晨雾漫进村子时,苏挽月站在了村长老槐树下的石磨前。

她攥着皱巴巴的红布——那是从王婆陪嫁箱底翻出的,边角还绣着并蒂莲。

苏丫头要跟镇北将军冥婚?张婶的声音像炸雷,那可是冲喜的冥婚!

不吉利的!

将军府的粮车早该到了,偏生这时候要冲喜......刘老汉吧嗒着旱烟,莫不是拿咱们村当冤大头?

月丫头也是没法子。王婆杵着拐棍挤进来,脸上的皱纹拧成一团,她要是不应,咱们村这几户老弱病残......她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苏挽月赶紧扶住她。

婆,我想清楚了。她把红布往怀里拢了拢,半袋粟米能换五条命,值。

人群里响起几声叹息。

张婶抹了把眼睛,往她兜里塞了把干枣:拿着,冲喜得带点甜。刘老汉磕了磕烟杆:我去写婚书,按规矩来。

午后的阳光晒得人发昏。

苏挽月蹲在院门口,给王婆晒过冬的草药。

远处突然传来马蹄声,像闷雷滚过干河床。

她抬头望去,村口的老柳树下,停着辆黑布蒙盖的马车。

车帘掀开,下来个穿玄色劲装的男人,眉峰如刀,目光像淬了冰,正往这边扫过来。

苏挽月的手一抖,晒干的艾草撒了一地。

她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比大旱三年的黄河水还急。

玄色劲装的男人踩着晨雾逼近,皮靴碾过晒干的艾草,碎叶混着土腥气窜进苏挽月鼻腔。

她弯腰捡艾草时,瞥见对方腰间悬着柄带鞘短刀,刀鞘上刻着镇北军特有的狼头纹——和她前日在村外看到的,被野狗啃剩的断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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