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旱红妆:与病将军先婚后爱 第1章 饿肚子也要撑住锅铲(1/3)
晨雾未散时,苏挽月已经蹲在干涸的河床里。
裂开的泥土像被刀割过的老树皮,她的膝盖压在一块棱角分明的碎石上,疼得发麻,却动也不动——树根下那截枯树皮,是她今早摸黑在村外槐树上剥的,得赶在日头毒起来前处理完。
“第三遍水要多放半瓢。”她对着掌心的树皮粉末嘀咕,指甲缝里还沾着前两日处理灰灰菜时留下的绿渍。
石块砸在树皮上的脆响惊飞了两只麻雀,她抬头望了眼白得刺眼的天,喉结动了动——已经三天没喝上一口热水了,舌头上全是燎泡。
怀里的《御膳秘录》被布巾裹着,边角磨得发毛。
她翻开泛黄的纸页,指尖停在“树皮去毒法”那章:“苦楝树皮需浸三沸,每沸加半钱灶心土。”这是外祖父在抄家前塞给她的,八岁那年她抱着这本破书躲在柴房,听着官兵砸门的声音,书角被眼泪洇出的皱痕至今还在。
“咔——”石块又砸碎一块树皮,粉末簌簌落进陶碗。
苏挽月拈起一点放进嘴里,立刻皱起眉头——苦得舌尖发颤,却比前两天挖的观音土强多了。
她数着河边的芦苇秆,芦苇倒了七根,该回家了。
王婆的咳嗽声从五更天就没断过,小栓子昨儿还攥着她的衣角说饿,她得赶在李三虎那帮人巡村前把糊糊熬上。
土灶里的火舌舔着锅底,苏挽月往树皮粉里加了把灰灰菜——这是今早冒险去村东头野地挖的,叶子背面有层白霜,按书里说的,用滚水焯三遍能去涩。
锅边的粗瓷碗里躺着半勺盐,是她给王婆留的,老人吃不得太淡,可就这半勺,还是拿半块破布跟货郎换的。
“咕嘟——”第一遍水开了。
苏挽月掀起锅盖,热气裹着苦腥气扑出来,熏得她眼眶发酸。
她抄起木勺搅动,树皮粉在沸水里慢慢成团,像块没发好的面团。
第二遍水要换凉水,她拎着瓦罐去水缸舀水,缸底只剩个浅浅的水痕,倒映着她蜡黄的脸——这是最后半罐水了,省着点用,够王婆喝两口。
“砰!”
柴门被踹开的声响惊得苏挽月手一抖,瓦罐“当啷”掉在地上。
她转身时,李三虎的破棉袄已经蹭到了灶台,身后跟着两个叼着草棍的混混,其中一个正用刀尖挑她挂在墙上的野菜。
“苏丫头,煮的什么好东西?”李三虎咧着嘴笑,缺了颗门牙的窟窿里漏风,“我老远就闻见香了——你这小厨娘,手艺就是好,连树皮都能煮出荤腥气。”他伸手要掀锅盖,苏挽月一步跨过去,用后背挡住灶台。
“三虎哥,这是给王婆熬的药。”她声音发颤,指甲掐进掌心——王婆昨天咳血了,李三虎不可能不知道。
“药?”李三虎嗤笑一声,抬手扯她的辫子,力道大得几乎要把人拽起来,“老子还不知道你?你外祖在宫里当御厨那会儿,连树根都能做成席面。现在大旱三年,你藏着好东西不拿出来,是想看着全村人饿死?”他身后的混混跟着起哄,有个伸手去抓锅边的灰灰菜,被苏挽月抄起烧火棍打了手背。
“别碰!”她喊得太急,喉咙里像塞了团火,“那菜没焯过,吃了要吐的!”
李三虎的脸色沉下来。
他比苏挽月高两头,这时候俯身逼近,呼出的浊气混着酸腐味直往她脸上扑:“苏挽月,你当你还是从前那个给人做饭的?现在官仓空了,兵丁跑了,这村子里谁有粮谁就是爷。我昨儿在镇上报信,说有户人家藏着救命粮——”他故意拖长音调,“你猜县太爷派来的人,是先砍你的手,还是先烧你的屋?”
苏挽月的后背贴上了滚烫的灶台。
她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一下一下撞着肋骨。
王婆的咳嗽声从里屋传来,弱得像片纸,小栓子大概躲在炕角,攥着他那只缺了耳朵的布老虎。
她低头看了眼锅里——第二遍水刚滚,树皮粉已经成了半透明的糊,第三遍水加进去就能吃了。
“三虎哥要是饿,我盛一碗。”她突然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伸手去拿碗,“就是苦了点,您尝尝?”
李三虎的手悬在半空。
他盯着苏挽月舀起的那勺糊糊,深褐色的液体顺着勺沿往下淌,在青石板上洇出个深色的圆。
苏挽月的手指还沾着树皮的碎末,指节泛着青白,腕子上有道旧疤,是去年冬天被疯狗抓的——那回她为了抢半块冻硬的窝窝,跟疯狗在雪地里滚了半里地。
“行啊。”李三虎突然咧嘴,露出泛黄的牙,“老子就尝尝你这御厨外孙女的手艺。”他伸手去接碗,苏挽月却在递出的瞬间松了手——木碗“啪”地摔在地上,糊糊溅在他的破棉裤上,烫得他跳起来骂娘。
“你——”
“第三遍水还没加。”苏挽月弯腰去捡碗,头发垂下来遮住表情,“您要吃,得等我煮完。”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可眼底的光却亮得吓人,“再说了……”她抬头,直视李三虎发红的眼睛,“您真敢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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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feil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