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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零:从打遍乡野到国术 第二章 三日苦训木人桩(1/3)

五更梆子在青竹坳的老槐树上敲了第三下时,陈怀山已经蹲在院角的草堆里系麻绳了。

露水顺着草叶滴在他光脚背上,凉得他打了个寒颤。

怀里的半本拳谱被他用破布裹了又裹,此刻正贴着心口发烫——爷爷说过,拳打五更,要把筋骨里的懒虫在鸡叫前抽干净。

两根碗口粗的青冈树枝被他拖到田埂边时,泥土在他指缝里挤出湿哒哒的声响。

他用磨破的麻绳一圈圈绕着树桩根部,石头砸进土里的闷响惊飞了田垄上打盹的麻雀。

第一拳砸在树桩上时,掌骨像被火钳夹了似的疼,他咬着后槽牙数到十,第二拳又跟上。

疼?他对着树桩轻声说,疼就对了。

树桩上的树皮被蹭得斑驳,他的掌背渗出细密的血珠,混着晨露在桩面洇出暗红的星子。

远处传来第一声鸡叫时,他的拳头已经能在树桩上震落细碎的木屑——爷爷拳谱里写明劲打透表皮,他不知道自己到没到,但看着木屑簌簌往下掉,总觉得离妹妹的瘸腿远了些。

白天的日头毒得很。

陈怀山挑着两桶水往回走时,扁担压得肩窝火辣辣地疼。

手背上的血痂被水溅湿,软塌塌地粘在皮肤上,他却连皱眉头的力气都没有——灶上还煨着赵老汉给小兰配的药,他得赶在日头把野菜晒蔫前挖够三天的量。

怀山哥,你手咋了?路过王婶家篱笆时,小栓子扒着竹条探头,跟谁打架了?

陈怀山把竹篓往怀里拢了拢,漏出的苦菜叶子扫过他青肿的指节:碰树桩上了。

小栓子的眼睛突然瞪圆:村东头陈二狗也在练拳!

他说要把青竹坳的野小子都打服——

啪的一声,竹篓里的野菜撒了一地。

陈怀山蹲下身捡菜,指甲缝里的泥块蹭进伤口,疼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想起昨晚听见的动静——陈二狗家的晒谷场传来拳风破空声,还有陈大牛的谄媚:狗哥这直拳,怕不是能打断牛腿?

那晚他缩在草垛后面,草屑扎得脖子发痒。

陈二狗的影子在月光下忽长忽短,步法外八字,重心总往左腿偏;出拳时前三下快得跟风似的,第四下却要提一口气——像老母鸡下蛋前先蹲下。

陈怀山数到第七套拳路时,后颈被蚊子咬了三个包,可他连抬手拍的心思都没有,只盯着那影子在脑子里画路线图:左腿虚,绊脚;第四拳慢,抢攻。

第三日的蝉鸣比前两日更躁。

陈怀山蹲在河边沙地上,用脚趾划出歪歪扭扭的圈——那是陈二狗的步法轨迹。

他闭着眼,脑子里全是晒谷场的月光:左一步,右半步,重心压左腿;拳从腰际起,风先到,拳后至。

错了。他突然睁眼,汗珠顺着下巴砸进沙里。

光脚在沙地上碾出更深的印子,他重新画圈。

这一次圈更小,更偏左。

他弯下腰,膝盖微屈,像蹲在草垛后的姿势。

风从河面吹来,掀起他洗得发白的裤脚,露出小腿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瘀痕——那是这三日撞树桩时磕的。

起!

他低喝一声,右腿猛地蹬地。

沙粒被带起一片白雾,整个人像支离弦的箭扑向沙地上的陈二狗。

右拳擦着假想的下颌骨挥出,左掌紧跟着切向对方肋下——那里是陈二狗每次出拳后收势最慢的地方。

咔!

枯枝断裂的脆响惊得河对岸的鸭子扑棱棱乱飞。

陈怀山盯着脚边的断枝,拳头还保持着前冲的姿势。

刚才那拳带起的风卷着沙粒打在脸上,生疼,可他却笑了——那风里有股子锐劲儿,像爷爷说的拳劲透纸,又比透纸更狠。

小子——

苍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陈怀山猛地转身,看见赵老汉杵着拐棍站在柳树下,银白的胡须被河风吹得乱颤,浑浊的眼睛里却亮得吓人。

他的拳头还没完全收回来,指节上的血痂又裂开了,血珠顺着指缝往下滴,在沙地上洇出小红点。

远处传来小兰喊哥的声音,细细的,像根线牵着他的心。

赵老汉的拐棍尖点了点地上的断枝,又抬眼看向陈怀山发红的眼眶:你这是要...

话没说完,小兰的呼唤声更近了。

陈怀山抹了把脸上的汗,弯腰去捡地上的断枝,指腹擦过断面的毛刺,疼得他倒抽一口冷气——可这疼,比不过妹妹瘸腿时的那声哭。

赵伯,他把断枝扔进河里,看它顺着水流往下漂,我要学拳。

晚风掀起他的衣角,露出怀里鼓囊囊的破布包。

远处,陈二狗家的晒谷场传来吆喝声,混着蝉鸣和流水声,在黄昏的空气里荡开一圈圈波纹。

赵老汉的拐棍在沙地上戳出个小坑,浑浊的眼珠突然缩成针尖大的黑点。

他盯着陈怀山渗血的指节看了半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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