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痣与小太阳：青梅记事簿 第一章 雨季初遇：伞下的秘密(1/3)

苏念正蹲在教学楼储物间的角落，把课本顶在头上。雷声像巨人的脚步声，从云层深处碾过来，她数到第三声闷响时，膝盖已经蹲得发麻，校服裤腿也被地上的积水洇湿了一片。

早知道就听林砚的话带伞了。她咬着唇喃喃自语，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课本封皮上的小熊涂鸦——那是上周物理课无聊时画的，圆头圆脑的小熊戴着方框眼镜，左耳后还有颗红痣。

储物间的铁门缝里钻进一丝风，卷着雨腥味扑在脸上。苏念打了个寒颤，忽然听见走廊里传来脚步声。她屏住呼吸，看着门缝里掠过一道修长的影子，白色运动鞋在水洼里踩出轻响，又猛地停住。

苏念？

是林砚的声音。他的语调总是这样平平淡淡，像物理试卷上的公式，永远带着疏离的精确感。苏念慌忙站起来，课本啪地掉在地上，她弯腰去捡，额头却猛地撞在储物间的铁架上，发出咚的闷响。

你在里面干什么？林砚的声音里多了些急切，铁门上的挂锁被他摇晃得哗哗响。苏念揉着撞红的额头，摸到发梢已经湿得黏在脸上，忽然不想让他看见自己这副狼狈样子。

没、没什么！她故意提高声音，我在......找东西！话音刚落，窗外一道闪电劈开暗沉的天幕，紧接着是震耳欲聋的雷声。苏念尖叫一声，踉跄着往后退，后腰撞上铁架，几盒粉笔骨碌碌滚到脚边。

储物间的锁咔嗒一声开了。林砚撑着伞站在门口，雨水顺着伞骨流成透明的帘幕，他的白衬衫肩角已经湿透，贴在锁骨上，露出冷白的皮肤。苏念看见他耳后那颗红痣，在昏暗的光线里像颗小草莓，忽然想起刚才撞头时忍住的眼泪，此刻却不受控地涌了上来。

你怎么......林砚的话戛然而止，目光落在她泛红的眼眶上。他沉默半秒，忽然把伞柄塞进她手里，转身就往外走。苏念握着还带着他体温的伞柄，看着他的背影在雨幕里迅速模糊，忽然听见自己的声音比雷声还响：林砚！你去哪儿？

他顿住脚步，却没有回头。回家。他的声音被雨声扯得零碎，伞给你，我跑回去。

苏念看着他单薄的背影，忽然想起上周值日生忘记关窗，她的课本被雨水泡皱了边角，第二天却发现有人用吹风机仔细吹干，还用透明胶仔细粘好。那时她问遍了全班同学，最后林砚把课本推回她面前，说：上课别发呆，再弄湿就没救了。

等等！她攥紧伞追出去，雨丝立刻扑在脸上，凉得刺骨。林砚听见声音转身，伞面刚好遮住两人头顶。他比她高半个头，苏念需要微微仰头，才能看见他睫毛上挂着的雨珠。

一起走。她把伞往他那边倾了倾，却发现他已经湿透的衬衫正往下滴水，你会感冒的。

林砚垂眸看她，眼神像实验室里的天平，精准地称量着什么。苏念被他看得耳尖发烫，正要开口，却见他忽然抬手，把伞骨往她这边扳了扳。傻了？他的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这样你会淋到。

两人沉默地走在雨里。苏念数着自己的脚步声，每三步就会碰到林砚的鞋尖。远处的居民楼亮起暖黄色的灯，雨幕里飘来晚饭的香气，是林砚家糖水铺常有的椰奶味。她想起小时候父母出差，林砚的妈妈总会留她吃饭，碗底永远藏着两颗蜜红豆。

你......两人同时开口。苏念抬头，看见林砚耳后的红痣在路灯下泛着淡淡光泽，忽然想起刚才在储物间，自己摸到课本上的小熊涂鸦时，心跳得比雷声还快。

你先说。林砚侧过脸，雨水顺着下颌线滑落，在锁骨处消失不见。苏念喉咙发紧，忽然想起三天前的物理课，她用橡皮砸他借笔记，他递过来的笔记本里夹着一片银杏叶，叶脉间用铅笔写着极小的字：雨天路滑，小心摔倒。

没什么。她慌忙低头，盯着积水里自己摇晃的倒影，就是......谢谢你的伞。

林砚没说话。两人拐过巷口时，一阵狂风突然掀翻伞面，苏念惊呼一声，被林砚猛地拽进怀里。伞骨在头顶发出咔嗒的断裂声，他的手臂圈住她的肩膀，掌心透过薄薄的校服布料传来温度。苏念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皂角香，混着雨水的清凉，忽然想起去年冬天，他帮她修好自行车时，指尖也是这样的温度。

没事吧？林砚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苏念抬头，发现他正盯着自己的眼睛，睫毛上的雨珠滴在她手背上，像一颗小小的星。

没......没事。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发颤，慌忙从他怀里退出来，伞面却在这时彻底散架，骨架歪歪扭扭地垂下来，像只受伤的蝴蝶。林砚看着坏掉的伞，忽然轻笑一声，从兜里掏出钥匙，打开了单元楼的门。

先上来吧。他侧身让她进去，等雨小些再走。

苏念跟着他走进电梯，看着镜面里两人湿漉漉的倒影。林砚的头发贴在额角，显得眉骨愈发锋利，而她的刘海已经变成一绺一绺的，贴在脑门上。电梯里安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苏念数着楼层数字，直到3字亮起，才惊觉这是林砚家的楼层。

那个......我还是在楼下等吧。她攥紧书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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