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痣与小太阳：青梅记事簿 第一章 雨季初遇：伞下的秘密(2/3)

带，往后退了半步。林砚却已经走出电梯，回头看她时，眼神里闪过一丝不耐：上来。

林砚的家还是记忆里的样子，玄关处摆着两双拖鞋，一双是他的黑色运动鞋，另一双是粉色小熊拖鞋——那是她去年生日时送的。客厅的餐桌上摆着半碗绿豆汤，沙发上搭着林妈妈的针织衫，空气里飘着晒干的衣物清香。

换鞋。林砚扔来条毛巾，自己则走进厨房，喝点热水，别感冒了。

苏念坐在沙发上，用毛巾擦着头发，忽然听见厨房里传来抽屉开合的声音。她探头望去，看见林砚正踮脚够橱柜顶层的感冒药，衬衫下摆掀起一角，露出后腰上淡淡的疤痕——那是他初二时为了帮她捡挂在树上的风筝，从单杠上摔下来留下的。

给。林砚递来一杯热水，玻璃杯壁上凝着水珠，先喝了，我去给你找干衣服。

苏念捧着杯子，看他走进卧室。窗外的雨还在下，雷声已经远了，只剩下淅淅沥沥的雨声。她环顾四周，目光落在电视柜上的相框里——那是林砚七岁时的照片，他穿着蓝色条纹衫，手里攥着颗糖果，旁边站着扎羊角辫的小女孩，正是七岁的自己。

找到了。林砚从卧室出来，手里抱着件白色卫衣和一条运动裤，我妈的衣服，你先换上。

苏念接过衣服，忽然注意到卫衣袖口处有块淡淡的墨迹，形状像朵小太阳。她指尖一颤，想起自己初二时在他的笔记本上画过同样的图案，后来被他用修正液涂掉了，原来却偷偷染在了衣服上。

谢谢。她轻声说，抱着衣服走进卫生间。镜子里的自己脸色通红，眼睛亮得反常，像刚跑完八百米。她换上卫衣，衣摆长到膝盖，袖口还带着洗衣液的清香，是林砚常用的味道。

等她出来时，林砚已经换了件灰色卫衣，头发用毛巾粗略擦过，显得有些蓬松。他正蹲在茶几前煮姜茶，煤气灶的蓝光映在他侧脸上，睫毛在眼下投出细小的阴影。

过来。他头也不抬，指了指沙发上的毛毯，裹上，别着凉。

苏念乖乖坐下，看着他往两个马克杯里倒姜茶，琥珀色的液体冒着热气，飘来辛辣的香气。她忽然想起小时候每次发烧，林妈妈都会煮这样的姜茶，而林砚总会在她喝完后，偷偷塞给她一颗水果糖。

给。林砚递来马克杯，指尖在她掌心轻轻擦过，有点烫，吹吹再喝。

苏念捧着杯子，忽然想问他为什么会知道自己在储物间，为什么会刚好带着伞路过，为什么总是这样不动声色地出现在她需要的时刻。但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你耳后的红痣，小时候像小草莓，现在怎么没变呢？

林砚的手顿了顿，目光从她脸上移开，落在窗外的雨幕上。遗传的。他轻声说，我妈说，这是胎记，以后会有人看着红痣找到我。

苏念盯着他耳后的红痣，忽然想起储物间里那声惊雷，想起他冲进雨幕时单薄的背影，想起他笔记本里的银杏叶和修正液下的小太阳。她忽然觉得喉咙发紧，想说些什么，却被姜茶的热气呛到，剧烈咳嗽起来。

笨蛋。林砚伸手轻拍她的背，掌心隔着卫衣传来温热的触感，没人和你抢。

苏念抬起头，发现他离自己这样近，近到能看见他瞳孔里倒映的灯光，像碎了一地的星星。她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在耳膜上擂鼓，忽然想起物理课上学过的共振原理——也许有些频率，天生就该彼此呼应。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小了。林砚起身去关窗，苏念看见他的背影在月光里微微晃动，忽然鼓起勇气说：林砚，其实我今天...

先回去吧。林砚打断她，声音里带着一丝急促，雨小了，我送你回家。

苏念的话卡在喉咙里。她看着林砚转身去拿伞，发现他卫衣领口处露出一小片皮肤，正是后腰那道疤痕的位置。她忽然想起刚才在卫生间，看见镜子里的自己，卫衣袖口的小太阳墨迹正对着手腕内侧，那里有她去年偷偷纹的小太阳纹身——和林砚的一模一样。

两人在单元楼门口道别。雨已经变成蒙蒙细雨，路灯下飘着细密的雨丝，像谁撒了一把碎钻。林砚把伞递给她，自己则把卫衣帽子扣在头上。

明天见。他说，声音被帽子闷得有些模糊。

苏念看着他转身走进雨里，忽然想起储物间里那声没喊出口的谢谢，想起他递伞时指尖的温度，想起他笔记本里的每一句好心人。她张开嘴，想叫住他，却见他忽然踉跄了一下，扶住旁边的电线杆。

林砚！她惊呼一声，冲过去扶住他。这时才发现他的额头滚烫，像团燃烧的火炭。

你发烧了！她按住他的肩膀，发现他整个人都在发抖，为什么不早说？

林砚垂眸看她，眼神有些涣散，却仍带着惯有的冷静：没事，睡一觉就好。

苏念看着他泛青的眼下，想起刚才在他家，他翻找感冒药时，橱柜顶层的药盒上落着薄薄的灰——原来他是把最后一包感冒药给了自己。

上去躺着。她攥紧他的手腕，往单元楼里拖，我去给你煮姜汤。

林砚没有挣扎，任由她拉着往楼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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