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链式反应 第一章 青铜镜面里的凝血酶

空调外机的嗡鸣与焚香爆燃声在沈砚耳蜗里绞成螺旋状。上一秒他还在23楼策划抗凝血口服液广告，甲方把西晋墓出土的镇魂镜摔在桌上骂缺乏神性冲击力。此刻锋利的铜镜边缘正卡在赤金地砖缝里，冷光照出他左手背凝结的血珠——那是撞碎会议厅落地窗时划伤的。

何方妖人敢犯天罡？九龙盘柱的穹顶回荡着朝臣的尖叫。沈砚眯眼适应鎏金蟠龙藻井的眩光，指间触到兜里未开封的硝酸甘油喷雾。2023年除夕夜急诊室画面突然闪回：胸痛患者心电图ST段抬高时的锯齿状波动，与眼前这座宫殿屋檐的鸱吻飞檐惊人相似。

羽林卫铁甲泛着青黑色反光，沈砚突然看清那并非金属，而是霉变的青铜甲胄滋生着绒状菌丝。他后撤半步踩到碎瓷片，才发现奉天殿匾额正在身后燃烧，木料爆裂声里渗出某种蛋白质焦糊味——像是大学解剖课上烧灼止血时的气味。

雷火破煞，此乃荧惑星君示警！紫袍老臣的鎏金护甲直指他鼻尖。沈砚认出台阶上那柄镶满绿松石的七星剑，与甲方传真件上司天监博物馆的文物照片完全一致，只是剑穗流苏还渗着新鲜鸡血。

当卫戍长矛抵住喉结时，沈砚终于发现龙椅上的异常：十五岁的景明帝左额有块硬币大小的焦痂，边缘呈卫星状溃散——这分明是他在仁和医院实习时见过的三期梅毒硬下疳。少年帝王抬手瞬间，袖口露出的银链挂着微型铜制日晷，晷面裂纹走向竟与甲方要求的广告分镜脚本高度吻合。

陛下创口需用四环素......沈砚的港版普通话混着血沫喷在汉白玉阶上，背后燃烧的匾额突然炸开一团绿焰。半凝固的火焰居然顺着铜镜背面北斗七星纹爬动，将他手中偷藏的硝酸甘油瓶照成半透明。

太庙方向传来玉磬破碎声，沈砚在失去意识前死死攥住铜镜。穿过镜面反光的瞬间，他看见自己渗血的掌纹正在与某种丝状菌群交换DNA链段，而甲方总监的脸从菌丝网络里浮出一句模糊警告：别改变培养基的PH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