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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个神棍,给我干到民国来了? 第一章 义庄(1/2)

光绪三十四年冬。

苏州悬桥巷的夜色像块浸透墨汁的棉布,笼罩在一片压抑的沉寂中。

暮色初降,城门便早早紧闭,城墙上零星的火把在风中摇曳,映出守城士兵疲惫的面庞。

护城河水泛着暗沉的光,倒映着残缺的城楼剪影——盘门的水陆双门虽仍巍然矗立,但砖石间的裂痕无声诉说着年久失修的颓败。

街道上,青石板路缝隙间杂草丛生,几盏昏黄的煤油灯孤悬于店铺檐下,勉强照亮“吴中锁钥”匾额剥落的金漆。

往日繁华的阊门内外,如今商铺十有九闭。

偶有未打烊的米行,木栅门半掩,掌柜缩在柜台后,警惕地盯着门外——粮价一日三涨,饥民流窜,前日隔壁布庄刚遭了劫,碎瓷与血迹仍黏在街角。

更远处,瑞光塔的轮廓隐于夜色,塔身残破的飞檐上栖着乌鸦,倏忽被一阵马蹄声惊起。

一队新军骑兵疾驰而过,马蹄铁与石板相击的脆响撕破死寂,他们腰间悬挂的洋枪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却压不住巷弄深处乞丐的呻吟。

运河边的吴门桥下,几艘篷船悄然靠岸。

船夫压低斗笠,将一袋袋私盐搬上码头,暗处蹲守的税吏突然举着火把围拢,呵斥声与推搡声惊动了蜷缩在桥洞下的难民。

这些从皖北逃荒而来的男女老幼,裹着破絮瑟瑟发抖,他们身后,沪宁铁路新筑的铁轨蜿蜒如蛇,偶尔有蒸汽机车的轰鸣自远方传来,却载不走这座古城积郁的惶恐。

城西北隐约传来锣鼓声,富户宅邸内正在上演堂会,咿呀的昆曲混着鸦片烟的甜腻飘出高墙,与城外寒山寺的钟声交织,恍如两个世界。

这就是当时1908年的苏州城!

城南的角落。

吕良蜷缩在“潘氏松麟义庄”的祠堂门槛上,盯着自己青筋暴起的手掌。

这双布满老茧的手如今不属于二十一世纪的大学生神棍吕半仙,而是属于光绪年间饿了三天的义庄守夜人吕阿四。

三天前。

他在杭州灵隐寺后山给人摆摊算命时被雷劈中,再睁眼就躺在这座阴森祠堂的青砖地上。

这魂穿简直来的莫名其妙……

“唉,人家穿越不是异界修仙成大佬,就是重生逆袭迎娶白富美,我倒好,一下子给我干到民国来了,还是清末民初,你咋不给我干到明朝呢!”

“狗日的老天爷,这么玩我是吧,我不就是没事摆摊给人算算命忽悠俩钱花嘛?老子得罪你啦?这么整我?”

三天没怎么吃饭,此刻的吕良眼睛饿的直发绿,说话都有气无力。

混着霉味的冷风迎面吹来,吹得院子里东北角那个供桌上写着“翰林院编修潘公讳遵祁之神位”的牌位微微摇晃,似乎正在嘲笑他。

台阶上,吕良看着手里泛黄掉页的《义庄收支薄》,胃里抽搐的直往上反酸水。

“挺不住了,得去搞点吃的,否则的话我可能就是第一个被饿死的穿越人士了!”

这年头,兵荒马乱,社会动荡,到处都在打仗,老百姓能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住,有口饭吃都成了一种奢望。

吕良摸索着的原主记忆,摇摇晃晃走到天井。

月光穿过丛竹洒在一块残破的古碑上。

残碑上面写着密密麻麻几百多个小篆,最下面写的是《松林义庄记》,书于咸丰三年,老掉牙的玩意儿。

吕良停步看了看。

碑文记载着的是道光年间潘氏族人捐田千亩的善举,可如今青苔已经爬满了“周济族中孤寡”的字样,早就变得模糊不清了。

自打光绪二十六年闹拳乱,义庄的佃户死的死逃的逃,去年更遭了太湖匪帮洗劫,吕良手里账本上最后一笔进项还停在丙午年秋。

他踹开西厢房的雕花木门,腐朽的梁柱簌簌落下白灰,快有两斤多了。

十步见方的仓房里堆着七零八落的棺椁,最里头停着具描金漆柏木棺,棺盖上积灰的八卦镜映出他凹陷青黄的面颊,枯槁如草。

片刻之后,吕良一口气翻遍了十二口樟木箱,最终只找到半袋霉米,煮熟的话凑活凑活还能垫垫肚子,只是不知道会不会中毒。

除此之外,他还找到了别的东西。

那是一本大概有十几页泛黄的古书,是他从神龛底下摸出来的,全是灰尘,上面用草书写着四个小字——《阴阳杂术》,作者不详。

吕良借着月光仔细的看了看,书页中间夹着一张黄符,宣德年间,写着什么什么敕令,而且还是用的朱砂,具体的,以他的见识也看不懂。

戌时,也就是晚上八点多。

义庄外面忽然传来一阵阵的梆子声,吕良向门口那个破木门瞅了一眼,嗖嗖的冷风把檐角的铜铃吹得乱响。

“唉……”

微微叹了口气,吕良右手拎着那半袋发霉的米,左手拿着那本《阴阳杂术》,用胳膊肘裹了裹身上那件补丁摞着补丁的破棉袄,一溜烟就向着耳房那里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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