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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府团宠 第117章 风起漕路,桃影如灯(1/2)

晨雾未散时,苏府角门的铜环已被叩得叮当响。

张叔揉着发涩的眼皮拉开门,青石板上的马蹄印还凝着白霜,像串银亮的梅花,从巷口直铺到朱漆门前。

张叔!小丫鬟春桃抱着一叠烫金拜帖跑过来,裙角沾了晨露,扬州的周管事、杭州的陈头儿,还有...还有汉口漕帮的李三爷!

张叔接过拜帖,最上面那张的桃形印纹在雾里泛着暖光——正是昨日林氏送去兵部的苏记印。

他抬眼望正厅,就见念棠穿着月白素裙立在檐下,怀里抱着个白瓷糖罐,发间福桃坠子随着她的动作轻晃,像颗沾了晨露的新桃。

阿棠。张叔颤着声喊,喉咙突然发紧。

这孩子刚进府时,也是这样站在雪地里,红着鼻尖说阿爹手手冷。

如今不过十年,苏府的门槛,倒要被天下漕商的车马踏平了。

念棠转头,眼尾弯成小月牙:张叔,把客人们引到东厅吧。

阿爹说今日由我招待。她的声音软乎乎的,却像浸了蜜的银针,轻轻挑开了晨雾里的紧绷。

东厅的红木茶案前,各地漕头陆续落座。

有留着山羊胡的老管事捧着茶盏偷瞄她,有年轻些的漕丁攥着腰间的铁尺直搓手。

念棠跪坐在主位,糖罐咔嗒一声打开,甜丝丝的桂花香漫出来:各位叔叔辛苦啦,阿爹去码头查船,让我代他赔个不是。她舀了块糖霜核桃推过去,先垫垫肚子,等会让厨房做蟹粉狮子头——我阿娘说,出门在外的人,最念家里那口热乎菜。

茶盏碰在案上的轻响此起彼伏。

刚才还绷着脸的周管事突然笑了:苏小娘子这话说的...我那闺女上个月还哭着要我带桂花糖回去呢。他捏着核桃咬了口,糖霜簌簌落进茶盏,苏府接手漕运,我们本还犯嘀咕——如今见着小娘子,倒踏实了。

日头升到正中央时,东厅的门吱呀一声被撞开。

进来的汉子裹着靛青粗布短打,裤脚沾着泥,腰间别着把缺了口的短刀。

他扫了眼满座,扯着嗓子笑:哟,好齐整的局!

苏府小义女当主,倒显得我们这些跑船的粗人没规矩了?

春桃端茶的手一抖,茶盏险些落地。

念棠却像没听见似的,起身从食盒里捧出个白瓷碗:这位叔父是汉口来的李三爷吧?她踮着脚把碗推过去,莲子羹上飘着片金桔,我听阿爹说,您天没亮就从通惠河赶过来,船过闸时还撞了块暗礁——赶路累了,先喝碗甜汤润润嗓子。

李三爷的笑僵在脸上。

他原想借迟到立威,可这碗莲子羹端得太稳,连勺柄都朝着他方便拿的方向。

他捏着碗沿,指节发白:小娘子倒是消息灵通。

是阿娘昨晚替我整理账本时说的。念棠歪头,发间福桃坠子晃到他眼前,她说李三爷去年冬天救过落河的船工,是个热心人——热心人赶路,自然要喝碗热汤。

莲子羹的热气糊了李三爷的眼。

他仰头饮尽,碗底磕在案上当的一声:小娘子这碗汤...比我娘熬的还烫。他扯了扯领口,往后苏府的漕船,我李三的船必是头一个解缆。

次日卯时,念棠带着刘二巡视码头。

晨雾浮在江面,船帆像浸了水的纸,湿漉漉垂着。

刘捕头看。念棠指着第三艘货船的舱门,这船的货单记着三十箱瓷器,可舱板压痕只够二十五箱。她踮脚摸了摸系船的麻绳,指尖在绳结上一挑,死结。

刘二眯眼凑近:死结?

活结能随时解,死结打上就不打算动。念棠的手指沿着绳结纹路走,说明货装上船后,根本没卸过——那五箱瓷器,是根本没装。她转头问跟在身后的管事王顺,这船是王叔负责的?

王顺的额角瞬间沁出冷汗。

他盯着念棠发间的福桃坠子,那抹红在雾里像团烧得正旺的火:小...小娘子,许是船家记错了——

王叔的手在抖。念棠突然伸手,指尖点在他攥紧的手背上,上个月阿爹给各码头发冬衣,王叔家小儿子穿的新棉鞋,鞋头绣的是福桃。她歪头笑,我阿娘说,绣福桃的绣娘,整个江宁城只有西街的张婶——张婶的儿子,在扬州盐仓当差。

王顺的脸唰地白了。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像塞了团棉花。

去查查张婶的儿子这月可曾往家里送过银子。念棠转身时,福桃坠子擦过船舷,刘捕头,劳烦你盯着王叔——她忽然顿住,望着江对岸的芦苇荡眯起眼,不过...许是我多心了。

傍晚的风卷着潮气涌进苏府时,王顺的屋子空了。

春桃慌慌张张跑来报信,却见念棠趴在廊下的石桌上画糖人,竹笔在纸上勾出个圆滚滚的福桃。

姑娘,王顺跑了!

念棠头也没抬,竹笔在桃尖点了点:他往芦苇荡去了?

您怎么知道?

芦苇荡里有条暗河,能通到扬州盐仓。她放下笔,福桃坠子在暮色里闪了闪,去告诉刘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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