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亿万年，弹指间无敌 第二章 松间有鹿(2/2)
苏月儿忽然按住心口。
她气海中的冰魄剑丸发出清越剑鸣，无数冰晶顺着经脉攀上睫羽。林玄转头看她时，少女发梢已凝出霜花：前辈...我控制不住剑气...
当年凌虚子也是这般。林玄并指点在她眉心，霜花霎时化作暖雾，他修冰魄剑诀走火入魔，跑去北冥海冻了三年，回来时胡子上挂着丈长的冰棱。
溪水开始结冰。
细密的冰纹沿着鹅卵石爬向对岸，所过之处紫荧草尽数俯首。玄冥教主趁机暴起，周身迸出十万根血骨刺，却在触及冰纹的刹那凝固成珊瑚状。
装神弄鬼！他咬碎舌尖喷出本命精血，血雾中浮现九幽魔祖法相，请老祖......
法相睁眼的瞬间突然扭曲。
本该三头六臂的魔祖竟化作佝偻扫地的老者，手中骨杖成了掉毛的竹扫帚。玄冥教主呆望着法相俯身拾起自己刚喷出的精血，颤巍巍捧到林玄跟前。
药园的朱果熟了。法相开口竟是药农方言，给您留了最红的那串。
林玄接过血珠弹进茶炉，火苗轰地窜起三丈高：朱果酿的酒，到底不如茶耐品。
女童突然指着教主大笑：红眼睛！兔子！
他脸上不知何时生出一对绒白长耳，正随着恐慌的情绪左右摆动。苏月儿忍不住噗嗤笑出声，冰魄剑意随之失控，方圆十丈瞬间化作寒冰牢笼！
冰晶在林玄指尖融化。
他握着苏月儿的手腕在虚空中勾画，寒气顺着剑锋流淌，竟在空中凝出篇《听雪帖》。这是青云宗第三代宗主大婚时的贺词，此刻每个冰雕文字都在重演当年盛景：仙鹤衔着庚帖掠过琉璃瓦，合卺酒在雪夜蒸出杏花香......
冰魄剑意不是杀器。林玄引着她写到最后一行，凌虚子悟出这套剑诀，是为在极北给亡妻造永不凋谢的冰莲。
玄冥教主突然发出困兽般的嚎叫。
他强行扯断额间金纹，血水顺着鼻梁灌进嘴角。九幽魔气在断纹处喷涌，竟凝成柄逆刃血刀斩向自己天灵——这是要拼着魂飞魄散斩断因果！
女童腕间紫荧草环突然亮起。
林玄叹着气拂袖，血刀在触及教主头顶时碎成漫天红蝶。蝶群掠过冰帖，将永结同心四字染成血色，又纷纷停驻在教主突生的兔耳上。
何苦。他碾碎一只血蝶，蝶翼落下朱砂般的灰烬，你杀那扫叶老仆时，他怀中还揣着给你备的蜜饯。
教主浑身剧颤。
记忆最深处锁着的画面终于破封：七百年前雨夜，他颤抖着将匕首刺进老仆心口，老人至死都攥着油纸包，包里是他儿时最爱的桂花蜜枣。
暮色染紫了半溪冰面。
林玄解下旧青衫铺在石上，示意女童坐下。鹿角小妖歪头数着血蝶，忽然伸手抓了把冰碴塞进嘴里，含糊道：道尊，瓦当还缺七片。
玄冥教主正匍匐在冰面呕血。
每呕一口，就有段记忆化作血珠滚落。血珠里沉浮着青云宗历代弟子的面孔，最后凝成把青铜钥匙——正是开启太虚秘境的信物。
你要的是这个？林玄隔空摄来钥匙，对着夕照端详，当年我嫌秘境里的老蛟聒噪，把它锁在寒潭下了。
苏月儿手中冰魄剑突然脱手飞出！
剑尖点在钥匙尾端，竟引出一道苍龙虚影。女童兴奋地拍手：小泥鳅！道尊说你再吼就拔鳞片！
龙影闻声瑟缩，转头看见林玄含笑的脸，竟哧溜钻回钥匙再不肯现身。玄冥教主呆望着这荒诞一幕，突然发疯似的以头抢地：假的！都是心魔幻象！
冰面突然裂开细纹。
林玄低头看着裂缝中游过的阴影，轻声道：你听。
地底传来琉璃瓦当相击的清音，像极了七百年前那个雨夜，少年躲在柴房听见的，青衫人扫瓦收雨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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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feilu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