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亦醉－－－宋 第一卷 蝴蝶 第十二章 青苹(1/3)

        夫风，生于地，起于青苹之末

        ------宋玉《风赋》

        韩猛听得苏瑛大声说话，自觉不耐烦，不觉坐起身来。

        “我等辛苦一夜，不过喝口酒，哪里就是享乐了。”韩猛说道。

        “我等只在这里喝酒，却要这里穷苦百姓奈何？”苏瑛慢慢踱到韩猛身边，轻轻说到。中国古代农民起义过程中，许多主要领导人都起先能在艰难困苦的条件下保持旺盛的斗志，但是一旦起义形势有了好转，骄奢淫逸的作风便随之而来。后世的李闯王就是个活生生的榜样。这当然是小农思想的历史局限性，如今苏瑛也无法完全制止，却要给韩梦提个醒，让这种思想苗头尽可能在斗争局势有大的好转之前不危害起义的进程。

        韩猛本来还懵懂的很，不知道苏瑛为何如此愠怒，听他说得这个，猛然想起昨夜自己说过的“为天下穷苦人讨个好前程”的豪言壮语。自觉无状，黑脸一红，对着苏瑛抱拳一礼，“多谢三弟提醒，韩猛却是错了。”

        真是个直性汉子！苏瑛也觉得自己说的是否太重了，遂温言到：“大哥言重了。只是此地殊无屏障，乃四战之地，我等须快进快出，迟恐生变。”

        韩猛猛的眼睛一亮，不用苏瑛再吩咐。把几个两司马找来，大声布置村庄四周警戒，又吩咐山寨众人不当值的全部四下里寻找当地百姓，布置会场。爽朗、干练的作风恢复如初。

        “不惑于物。”苏瑛会心一笑。

        村头打麦场上聚集了全村大部分百姓，因是山寨天明是突然袭击，逃跑的也是有数的几个，有的还在家中作饭，也被懵懵懂懂的带来了。却都因为害怕遭遇到悲惨的命运，故此村民们一个个都惊恐万分。一时间，孩子哭，大人闹的，乱糟糟的挤做一团，却被四周警戒的山寨众人围住，也没甚奈何。

        村中还有个专司引来送往执事的，唤做罗油锤的。本是个破落泼皮户，平日里三瓦两舍的没有正经营生，却最是油滑不过，偏也有些胆气，被村中选来专门对付过路的官司。也带着村中几个有声望的老人，上前招呼韩猛、苏瑛，只把山寨众人当作寻常的强盗，希图能破些小财，糊弄过关。

        “两位大王。小地方，没甚富裕。虽说是个太平年月，这些年兵过如洗的，究竟也要弄空的。大王如要借些钱粮，三五石、几十贯的只要大王说个数，我等马上预备。若是多了，只怕我等也没甚奈何。”罗油锤一番话说的四平八稳的。

        苏瑛到这个世界上以后，还是第一次被人称做“大王”，往自己身上看看，宽衫直逢的，除了身边佩的“守藏”，却哪里有一点“大王”的模样！不由的晒笑一声。

        那韩猛却最是看不惯这油滑之人，哪里与他耐烦，吼了一声“偏把我等当作乞儿不成！”。

        “好教大王知道，我罗油锤受村里人信任，来做这个执事。本来好生迎奉，哪里敢看轻大王。却是实话，大王若不信，只看百姓是甚模样？”这罗油锤也不知哪里来的混劲，竟和韩猛顶起牛来了。同来的野老苦苦相劝，只是“相烦大王体恤百姓”哀声相求。

        韩猛虎的一声，挚出铁锏，做势要砸，被苏瑛一把拉住。“大哥，不可！”。韩猛也自觉失态，悻悻的退在一旁。

        “几位，休要生疑。我等并非寻常流寇，到这里还有话要说，且稍安毋躁。”苏梦枕好生劝慰几个村里人。几个野老见是个话逢，早一把把罗油锤拉远了，指指点点的兀自怪他多事。

        苏瑛站在场中的石碾上，把手一挥，然后对着众村民一抱拳，大声说道：“各位乡亲，我等并非寻常流寇。因事出仓促，多有得罪，还请原谅。苏瑛这厢赔礼了！”。

        那些村民总有三五百个，一开始都非常惧怕，却见了个斯文秀才出来说话，礼数周全，顿时懵懂起来，只是楞楞得看着苏梦枕，却也没再喧哗。

        “我等原也是京东良善人家，因遭了天灾人祸，避难至此。到贵宝地借些钱粮，却不贪图乡亲们的血汗，只要把这吃人血的财主平日里搜刮的浮财取些用度，余下的尽皆分与众位乡亲过活。那些财主平日里肩不挑、手不扛的未曾劳作半分，却要无端坐享其利。平日里敲骨吸髓，灾荒年月却囤货居奇、不肯施舍半分！我等善人家平日里辛苦劳作，收成时却大部归了财主，只得糠菜度日。那财主因是缙绅，不纳钱粮，不服劳役，我等良人辛苦半生，难以度活，却要好端端的田产却要送归财主名下。遇见灾荒年月我等是卖儿卖女、易子而食！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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