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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谷银山 第一章 雪疯了似的下呀!(2)(2/5)

膊接上了,神经线却没接上。没钱,耽误了。范德忠出车祸那阵子,正赶上李国芳失去两条胳膊。范德忠想想自己个,只有一条胳膊,再想想老婆,就剩两个肩膀……范德忠就流眼泪,流完眼泪又嘿嘿笑了:“这两口子,就一条胳膊,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啥愿许的?”

后来,范德忠和李国芳两口子有了一个共同的称号“神雕侠侣”。这可是人家杨过和小龙女的专利呀!这么好的名字,白羊峪的乡亲能随随便便地送吗?当然不能。这两口子的神奇故事,后边再跟您唠。

一家人正吃着饭,小雪往窗外一看,说了一声:“又下雪了!”

范少山愣了。雪不是停了吗?咋又下起来了?天气预报还说明天晴呢!这老天爷翻脸比翻书都快,也忒不靠谱啦!

爷爷会观天象,晚饭前还说夜里还要来一场儿,范少山不信,还说天气预报说明天晴啊。爷爷说:“明儿个是明儿个。如今这天气预报有准儿了,比过去强多了。”李国芳说:“可不?那些年,公社广播气象预报笑话多了。听到远处有敲锣打鼓声,广播员就说,午后可能有雷阵雨。有人开玩笑,推门将几颗豆子丢到广播员头上,广播员赶紧说,雷阵雨夹冰雹。”听这话,一家人的笑声震得窗格子嗡嗡直响。范德忠不笑。他说:“如今你说啥有准儿,俺信;就是当官的说话,俺不信。那叫瞎子打靶,没准儿。”范少山问咋回事,妈妈说:“还不是那条‘鬼难登’?镇上老是答应给修给修,几年过去了,还不是老样子?”范老井说:“不说这个啦,不说啦。让少山拉点北京的事儿吧!咋着?听说北京霾啦?”少山说:“爷爷,是霾啦,雾霾严重呀!”范少山的心思还停在“鬼难登”上。看得出,这是爹娘和爷爷的一块心病啊!可也不光是他们的心病,自己个从小到大走了多少回“鬼难登”,记不清了。今儿个也是奓着胆子从梁上爬过来的。想到这儿,范少山的心里像压了块石头,坠得慌。

爷爷穿上羊皮袄,蹬上靰鞡出了门。他要去鹿场看看。

范少山也走出屋外,站在鹅毛大雪里,抬起头,看着被雪花舞乱的黑暗天空。一时回不过神儿来。

爷爷回来的时候,已是大半夜,他背回一头鹿,是冻死的。爷爷把鹿扑通往院子里一丢,说了声:“好好的鹿,愣给冻成饺子

馅了。”

夜里,躺在爷爷暖暖的狗皮褥子上,范少山睡不着,大雪还在下。后来,范少山想想杏儿,想想“鬼难登”,俩眼皮掐架,眯

着了。

第二天早晨,大雪封了门,足有两尺多高。雪真的不下了,日头出来了,金灿灿地挂在东天边,天空瓦蓝瓦蓝的,比刚从染缸里抽出来的靛蓝布还好看。山村的空气新鲜,在北京花钱都买不着啊!

范少山握着铁锹铲雪,铲远了。一般是从自家院子铲到街上,再铲到东西邻居的分界,就中了,这样的话,整个一条街就全通了。范少山铲到东邻二槐家,见通了,就转身往西铲,本来铲到东临“白腿儿”家就该“收工”,可看到“白腿儿”家隔壁还没铲,就接着铲了下去。他俯下身去,把锹头插进雪里,端起一锹锹白雪,唰唰地抛向街边,时而向左,时而向右。一锹锹白雪在两边飞扬,他的身后,街道已经露出了石板,干干净净。就这样,范少山铲雪铲到了村西头。扔出最后一锹雪,他直起腰,拄着锹柄喘口气,转身看看身后,雪墙中开出一条长长的通道,心里头舒展,笑了。

站在村西头,范少山看着白羊峪。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白羊峪的人住的是石头房,走的是石板街,牛马猪羊住的也是石头圈。在这儿,看一眼是石头,再看一眼,还是石头。虽说这石头上有水有树有长城,可这景再好,又不能吃,不能嚼,又换不来钞票。一些人死了心,搬到山下讨生活去了。听说离开白羊峪,混的光景好,又有一些人下了山。就这样,走了一批又一批,丢下一座座空荡荡、破烂烂的石头房子。听爷爷说,如今的白羊峪就剩下三十几户人家了,老弱病残占了一半,在村里人眼里,每块石头上都刻了个“穷”字。他们也死心了,死死活活就守着白羊峪了。

这时候,家家户户都出来铲雪了,看到街已经铲出了一条通道,省了好多事儿。不知谁干的,都站在门口看,东张张,西望望。

村西头住的是范德安,老了,村里人都叫他老德安。老德安一个人住,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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