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鸿仵她在血月断江山 第1章 棺中睁眼弃女身(3/3)
她看向赵无咎，声音依旧嘶哑，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平静：
“臣女，领旨。”
赵无咎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审视着眼前这个从棺材里爬出来、敢持刀威胁太子妃、如今又平静接下这烫手山芋的女子。有意思。他嘴角那抹冰冷的弧度更深了。
“很好。”他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姿态看似恭敬，眼神却如同在看一件即将送入虎口的猎物，“沈姑娘，请吧。莫让陛下……久等。”
沉重的宫门在身后缓缓关闭，隔绝了外面隐约的哭嚎和白幡。皇宫的甬道深邃而压抑，高大的朱红宫墙在暮色中投下巨大的阴影，如同蛰伏的巨兽。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沉闷的、混合着檀香和某种无形威严的气息。
沈知微跟在赵无咎身后，脚步虚浮，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冰冷的石板地面透过她单薄的麻布鞋底，寒意直透骨髓。甬道两侧侍立的禁军盔甲森严，目光如同实质的刀锋，划过她狼狈不堪的身体。
“沈姑娘，”赵无咎阴柔的声音在前方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玩味，“能从殉葬棺里爬出来，还能得陛下亲旨查验太子遗容，这份‘福气’，可是独一份儿啊。”
沈知微没有接话，只是沉默地走着，将所有的力气都努力的用在维持身体的平衡和精神的清醒上。她知道，这只是开始，真正的考验，在停放着太子遗体的地方。
穿过一道又一道戒备森严的宫门，空气中的檀香气味越来越浓，还夹杂着一丝若有似无的……药味和另一种难以言喻的、属于死亡的冰冷气息。
终于，他们停在了一座格外肃穆阴森的宫殿前。殿门上悬挂着巨大的白灯笼，上书一个黑色的“奠”字。殿门紧闭，门口守卫着比别处多出一倍的禁军，个个神情肃杀。
“到了。”赵无咎停下脚步，转过身，那双毒蛇般的眼睛紧紧锁住沈知微，“东宫，承恩殿。太子殿下的灵柩，就在里面。”
他微微倾身，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杂家提醒姑娘一句，殿内……可不止太子殿下一位贵人，说话做事，千万要……‘仔细’着点。”
话音未落，沉重的殿门被两名面无表情的内侍从里面缓缓拉开。
一股更加浓郁、冰冷刺骨的混合气息扑面而来——浓郁的、几乎令人窒息的龙涎香和檀香，也掩盖不住那股隐隐的、开始腐败的尸臭，还有药草焚烧后残留的苦涩。
殿内光线昏暗，只点着几盏惨白的宫灯。巨大的黑漆金丝楠木棺椁停放在殿中央，在幽暗的光线下泛着令人心悸的冷光。
而在棺椁前方不远处，一架紫檀木雕龙屏风前，静静地坐着一个人。
那人身着明黄色的常服，身形隐在昏暗的光线里，看不真切面容，唯有一双眼睛，在昏暗中亮得惊人，如同潜伏在深渊里的猛兽，正无声地、冰冷地注视着门口闯入的蝼蚁。
无形的、如同山岳般沉重的威压，瞬间弥漫了整个大殿！
沈知微的心脏猛地一缩！
那是……九五至尊！当朝皇帝！
他竟亲自在这里
赵无咎早已躬身退到一旁，如同融入阴影的鬼魅。
偌大的承恩殿内，死寂得可怕。只有烛火偶尔爆出的噼啪声，以及沈知微自己沉重的心跳和压抑的呼吸声。
她感到那两道来自屏风后的目光，如同冰锥，穿透了她单薄的衣衫，刺入她的骨髓，带着审视，带着探究，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在看一件死物的漠然。
冷汗瞬间浸透了她的后背。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死寂中，皇帝低沉、听不出喜怒的声音缓缓响起，每一个字都像冰珠子砸在空旷的大殿地面上：
“你，就是镇国公府那个……从棺材里爬出来的沈知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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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feilu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