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寒荒纪 第一章：龙与阳(1/2)

洛阳国是九州大地上名扬四海的侯国，北方的边陲之地是莽莽三千里的大荒，一座名为洛水的小村庄坐落在这里。

如今正是蒙蒙亮的黎明，靠在村口的老李头捧着瓷碗细噉着小米白粥，浑浊的眼中骤闪过一丝精亮的利光，高声叫喊道。

“嘿！老张家的小混蛋，五天后篝火节要的猎物，准备好了没有，你爷叔我天天吃清水白菜，嘴都咧干巴了！”

小娃子翘着露在外面的两片屁股蛋子，颇有怨气的咕哝道：

“爷叔！还有五天不是，最近山里的猎物吓破胆了一样缩在山窟窿里，打也捞不着啊！爷叔，这村子里你最见多识广。我爹说昨晚山里传出的叫声是龙吼，不然什么野兽吼个三四时辰也不停。山里的兽大王都吓坏了，藏在洞里太阳也不敢晒，估计全都抱着母兽头低着呜呜地哭呢！”

老李头眉头一挑，虎目圆瞪，给小娃子唬的一激灵，诺诺的不敢说话。

“什么龙吼！我看他爹就是不想进山打猎。误了村里的大节日，看他拿什么和村长交代！”

“可....”

小孩呜哝道：

“那声音确实叫了三四个时辰，村里人都听到了。”

道路上早起劳作的村户都纷纷靠拢过来，吃着手心里的瓜子嚷嚷着讨论。

“确实听道了，他爷爷家的仙人板板，叫了一夜！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地里的苗麦还得打理呢。”

“那叫声，我家糊的窗户纸都破了。比我家母老虎嗓门都劲道！”

“嘿呦，村长晚上搁哪里跳大神呢，唱什么厄难毒祸，辟邪禳灾，跳了一夜，手里的火把啊，把村二寡妇家照亮了。”

“嘿，您猜，怎么招？寡妇家里坐着老李头呢！”

老李头刹时面色红紫的和茄子一样，但他也不恼，反倒端坐好身子，故作镇定地说道：

“诸位，事情不是很明了了吗？那是何处而来的吼声，没错，那就是我。”

“是我在夜间捣出的动静......诸位，且听龙吟！”

“呵——忒！”

村民一齐的叫骂起老李头来，伴随老人的不屑，年轻人的嬉笑，妇女们的唾骂，只有小娃子转溜着大黑眼珠子一脸的困惑，很是不解的四处询问。

“啥意思？啥意思？”

空气中到处弥漫着欢乐的气氛，却突然有一个少年比出噤声的手势，面含嫌恶的喊道：

“涂风来啦！”

一声压下惊雷动，周围刹那空寂安静了下来。没有一个人敢发出一点声音，所有人大眼瞪小眼，默不作声，煮沸的茶壶咕噜噜的顶着盖冒吐着水泡。

一个背上捆着一摞干柴的少年从村口走来，少年清秀的面孔却配上一头丝绒的白发，他把头低的很低很低，能看见自己破洞的草鞋，一撮斜刘海顺着前额滑下，遮盖住深邃眼眶中的左眼。

小娃子偷偷躲在老李头的身后，眼中又是惧怕又是厌恶，低声的恨骂一句。

“怪胎。”

黎明已逝，灼烈的骄阳在少年背后迸射破晓的晨光散射纤云，冉冉高升。少年-涂风踩着金色阳光铺染的沙砾道路一步一步向前前进。周遭的村民僵立在他的两边，排斥警戒的目光细细打量这个少年每一寸怪异的身躯，他们目光犹如盏盏鬼火，在涂风的走下动于呜风中摇曳。

涂风越在人群中穿行头低的越深抿的发白的嘴唇好似倔强又委屈。这一幕似乎对老李头有些触动，他鬼使神差的喊了一句：

“小风啊，又帮老秦捡柴啊，真...真懂事啊。”

涂风唰的一下抬起头来看向老李头，夸张的反应似乎显得对他人的关注格外重视。

老李头说出这句话就后悔了，村里没有人愿意与这个孩子对视，那隐藏于斜刘海之下，根根分明的白色丝发之后，一颗鎏金色的竖瞳熠耀碎金色的烁光，老李头觉得眼中的世界都陷入模糊，涂风金色的左眼瞬间拉近到眼前。世界只剩下这颗金色的眼球，它像是太阳，在滚动沸腾的熔浆中肆虐燃烧。无尽的熊熊烈火吞噬老李头的全身的骨与血。老李头觉得自己就像投入熔炉里干柴被灼烧撕裂。

涂风意识到自己过激的行为。老李头只是出于礼貌的招呼，自己却把这当成某种接纳和亲近的示意。

涂风再度低下头，左眼的烁光微微暗淡，他数着破鞋上漏洞的个数，一步一步的向前走着。

老李头从刚才的毁灭般的感受中回过神来。发觉自己全身被汗水打湿，眼前是涂风一步接一步离去的背影。

“难怪都叫他怪胎了，只是看了一眼，就，就是觉着差点死了。”

“实在是个异类。”

等到涂风走去，村中才渐渐恢复了讨论的声音，只是话题从刚刚的龙吼变成了这个人人排挤厌弃的少年。

“为什么村长还让他待着，我觉着他才是最大的灾厄啊！”

“禳灾辟邪，第一个要灭掉的，不就是他这个怪物吗！”

“上仙保佑，我家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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