黥王:开局在始皇陵搬砖 第1章 黥针穿骨日,我于始皇陵睁眼(1/2)
焦臭与血腥味像两条毒蛇,倏然钻入鼻腔深处。
英布猛地睁开眼,赤红的青铜针尖正从他模糊的视野里退开。一点滚烫烙铁般的剧痛钉死在左颊上,血肉炙烤的滋啦声似乎还在耳畔残留,带着一股皮肉焦糊的、令人作呕的焦香。他下意识地抽动脸颊肌肉,立刻换来撕心裂肺的锐痛,如同被活生生钉穿骨骼。混乱破碎的记忆碎片——玻璃幕墙的博物馆、展柜里锈蚀的秦弩青铜机括、自己正在讲解始皇陵排水系统精妙构造的声音——被这原始野蛮的剧痛瞬间冲击得粉碎。
浑浊的视野艰难地聚焦。
这是一片弥漫着尘土与汗酸恶臭的人间地狱。灰蒙蒙的天光吝啬地漏下来,勉强勾勒出四周巨大的、倾斜的夯土台基轮廓,望不到尽头。成千上万人影在灰暗的背景下蠕动,如蝼蚁般渺小。他们赤着上身,仅缠着破烂不堪的赭色囚麻,古铜色的、布满新旧鞭痕与污垢的脊背弯成扭曲的弧度,扛着巨大的条石,在监工刺耳的呼喝和皮鞭爆鸣声中,沿着陡峭的土台蹒跚移动。每一次拖拽巨石,骨骼似乎都在哀嚎,沉闷的号子声低哑而绝望,被淹没在更大声的石料撞击和夯杵砸地的轰鸣里。
“哐!哐!哐!”
巨大的杵锤一次次凶狠砸下,夯打着黄土。几个离英布不远的新制土台旁,几十名同样黥面的刑徒机械地扯动粗麻绳操纵沉重的石夯。每一次夯击,脚下的大地都传来沉闷的震颤,混合着空气里细密的沙尘钻入喉咙。
“醒了?骊山鬼!”
炸雷般的声音在他头顶劈落。皮鞭撕裂空气的尖啸声紧接而来,不是抽在皮肉上,而是狠狠甩在他头侧咫尺的硬泥地上,“啪!”激起一股干燥呛鼻的土雾,飞溅的细小石粒砸在脸上,微微刺痛。
一个身材高大如塔的秦监工,裹在粗糙的镶钉黑皮甲里,如同一座移动的、散发着汗酸与阴狠的暗影小山,笼罩下来。他居高临下,沾着可疑干涸血渍的皮鞭梢头直指英布额心。那监工生了一张满是横肉的阔脸,一条蚯蚓似的紫红色伤疤斜斜挂在左太阳穴,眼神像两把淬了冰的剃刀。
“偷够了懒?睁眼就挺尸?陛下的骊山地宫,就凭你们这些六国渣滓,也想靠偷奸耍滑糊弄过去?”他喷着腥臭的唾沫,布满血丝的眼中全是暴戾。那只沾满泥灰的大手猛地攥住英布染血的赭衣前襟,如提小鸡般将他从冰冷的地上狠狠拽起。胸骨与臂膀传来快要断裂的剧痛,脸颊的烙印更是被牵动,新烙的黥印(一个刺眼的“盗”字)在血肉中灼烧翻滚。
“都给老子听仔细了!”监工环视周围几个同样被皮鞭震慑住、瑟缩着的刑徒,声音如同钝刀刮锅底,“今日完不了西侧的夯土基础,误了少府令大人巡视的时辰……”他狞笑起来,露出泛黄的板牙,鞭梢猛然向远处陡峭崖壁下那片黑黢黢、散发出若有若无腐败腥气的巨大深坑划去,“通通进‘鱼池’,陪那些玉器石俑去!陛下的陪葬坑,还嫌埋不够呢!”
被拖拽得几乎窒息的英布,顺着那鞭梢的方向望去。数十丈外山崖之下,一道巨大的、人工开凿的深坑张着漆黑的大口,里面隐约可见层层叠叠的灰白石条基座框架与倾倒的巨大木材,如同深渊巨兽的骨架。阵阵阴冷死寂的气息伴随着极淡的腐臭味从坑口边缘弥漫开,与这边嘈杂喧嚣的人间炼狱形成残酷的对比——那是史料记载中,象征着皇家水域和厚葬权贵的“鱼池”陪葬坑区,更是所有骊山刑徒最终归宿的恐怖代名词。
冷汗瞬间浸透了破碎的赭衣,贴着后心冰冷一片。身体的本能驱使着他想挣扎,想质问这荒谬绝伦的处境。然而,那具属于现代学者灵魂的身躯,此刻却沉重地装载在另一个名为“黥布”的躯壳里,一个刚受过黥刑、饿得头重脚轻、肌肉酸痛如撕裂的奴隶身躯里。抵抗的念头刚刚升起,巨大的无力感和虚弱便如深渊海水淹没头顶。
“大…大人…小的不敢…不敢…”喉咙沙哑干裂,发出的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却是这副身体最本能、最卑微的乞怜。
“哼!”监工猛地松开手。英布重重跌回冰冷的泥地,左颊火辣辣地撞在地上,又是一阵钻心地痛,沙土颗粒混合着血液沾满了半边脸。他甚至无法用手去擦拭,只能用眼角的余光瞥见那沾满污泥的皮鞭高高扬起,眼看就要落在背上——
“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夹杂着甲片撞击和嘶哑的呼喊,将监工的暴力打断。
一名浑身风尘、皮甲带着刀痕的秦军材士(信使)策马冲入这片喧嚣之地。那匹同样疲惫不堪的黄鬃马前蹄带起大片泥浆,冲到监工身前才被用力勒住,喷着粗重带沫的白气。材士滚鞍下马,单膝点地,也顾不得满地泥泞,嘶声吼道:“郡尉急令!章邯将军奉二世皇帝诏命,急调骊山刑徒营锐卒为先锋!凡能执兵者,即刻遴选整编!有延误者——斩!”
声音穿透了夯土区的噪音,清晰地落入英布和那监工的耳中。
监工举着皮鞭的手僵在半空,脸上那种残忍的暴虐瞬间凝固,继而被惊愕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取代。章邯?调刑徒为军?皇帝诏命?!这几个词如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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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feil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