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棋局：权力迷局 第1章 垂髫老魂(1/2)

清晨的薄雾还未散尽，青石板路湿漉漉地反着微光。小小的“三味书塾”里，混杂着墨香和孩童身上淡淡的汗味。一群总角小儿摇头晃脑，奶声奶气地拖着长调：“人——之——初——，性——本——善——”

夫子周老夫子踱着方步，半闭着眼，花白的山羊胡随着诵读声微微颤动。他手中的戒尺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掌心，这单调的节奏几乎成了催眠曲。突然，一个异常清晰、吐字却带着稚嫩童音的背诵声，盖过了所有咿咿呀呀：

“……夫事未有不生于微而成于著，圣人之虑远，故能谨其微而治之，众人之识近，故必待其著而后救之；治其微则用力寡而功多，救其著则竭力而不能及也……”

空气瞬间凝固。

周老夫子的戒尺停在半空，山羊胡也忘了捋。孩子们像被掐住了脖子的鹌鹑，一个个张着嘴，茫然地寻找这陌生文辞的来源。只见前排最角落，一个穿着靛蓝细棉布小袄、梳着两个小抓髻的男孩——陆明渊，正煞有介事地晃着脑袋，小手还背在身后，活脱脱一个小大人模样。只是那张粉雕玉琢的小脸绷得紧紧的，眼神里却透着一股与年龄绝不相符的洞悉世事的幽深。

“陆…陆明渊！”周老夫子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你…你方才诵的什么？”

陆明渊抬起小脸，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眨了眨，一派天真无邪：“回夫子，是《资治通鉴》卷一，周威烈王二十三年，‘臣光曰’论智伯之亡。”声音清脆，内容却石破天惊。

“嘶——”满堂响起一片抽气声。坐在陆明渊旁边的一个胖小子李虎，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啥…啥桶？能吃吗？”

周老夫子两步并作一步冲到陆明渊案前，老眼死死盯着他：“你…你识得多少字？谁人教你这些？”

陆明渊心里暗叹一声“老夫活了两辈子还搞不定这点场面？”，面上却越发显得懵懂：“字嘛…认得不全。这些话，是夜里听一个白胡子老爷爷在梦里念叨的，听着听着，就记住了。”他伸出肉乎乎的小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瓜，一脸“我也很无奈”的无辜表情。

“梦中得授？”周老夫子捻着胡须的手都在抖，浑浊的老眼里迸射出一种近乎狂热的探究光芒，“奇哉！异哉！莫非是文曲星托梦点化？”他猛地一拍大腿，“好！好！那老夫且问你，你梦中那位老星君，可曾说过这分封之制，其利弊究竟如何？”他目光灼灼，显然把这五岁稚童当成了某种天启的媒介。

陆明渊心里门儿清，这老学究是想套话呢。他故作费力地想了想，小眉头皱成一团，慢吞吞开口，奶声奶气却字字清晰：“嗯…老爷爷说，分封啊，就像…就像夫子您给我们发饴糖。”

“哦？”周老夫子一愣。

“把大糖块掰成小块块分给大家，”陆明渊伸出小手比划着，“刚开始，大家得了糖，都高兴，都听您的话，这叫‘亲亲建国，屏藩王室’。”他顿了顿，话锋一转，小脸上露出一种“这糖可不好吃”的表情，“可时间久了，有的小糖块自己偷偷摸摸，变得比原来的大糖块还大还甜了！就不肯乖乖听话了，觉得夫子您管得太宽啦！比如…比如那个什么‘七只小猪乱跳跳’（七国之乱）？还有那个‘八只大王抢饭吃’（八王之乱）？可不就是小糖块们闹腾的么？最后弄得大家都没糖吃，桌子都掀翻啦！”

这“糖块论”粗浅直白，却又一针见血地刺中了分封制最核心的弊端——尾大不掉。满堂孩童听得云里雾里，只觉有趣，发出吃吃的低笑。周老夫子却如遭雷击，呆立当场，嘴里反复咀嚼：“尾大不掉…尾大不掉…何其精辟！何其精辟啊！”他看着眼前这个粉团子般的孩子，眼神复杂得像在看一个活生生的妖怪。

“夫子！”一个略带尖细的声音响起，是坐在陆明渊斜对面的苏砚。这孩子约莫七八岁，身形单薄，脸色有种不常晒太阳的苍白，唯独一双眼睛异常明亮灵动。他站起身，脸上带着少年人特有的、对“权威”的某种试探性的不服气：“陆明渊所言虽新奇，却未免危言耸听！分封乃古圣王之制，使诸侯拱卫天子，共享太平，岂能因后世几个乱臣贼子便全盘否定？若无分封，如周室之衰，天子孱弱，又如何能号令天下？此乃因噎废食！”

周老夫子被这一问，从震撼中稍微回神，捋须沉吟：“嗯…苏砚此问，倒也切中要害。陆明渊，你待如何说？”他下意识地又把难题抛给了那个“文曲星童子”。

陆明渊心中暗笑，小娃娃，跟老夫论史？他歪着头，似乎很认真地在思考苏砚的话，小手指无意识地转动着左手拇指上一个毫不起眼、布满绿锈的青铜扳指——那上面隐约有些极细密的纹路，像某种古老的符号。

“嗯…苏砚哥哥说得对，”陆明渊点点头，声音软糯，“就像没有小糖块帮忙看着，夫子您一个人管我们这么多捣蛋鬼，肯定很累。”他话锋又是一转，“可夫子您有没有想过，为什么那些小糖块后来就不听话了呢？”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苏砚，带着一种孩童不该有的锐利：“因为啊，人心会变，肚子会饿。小糖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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