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墟迷廊 第1章 二次的生命(1/2)
最近的李明夷总是会出现奇怪的幻觉——在黄昏带来的朦胧中,她看到那条熟悉的巷子里有人用匕首把另一个“自己”刺死了,她仔细地想看看行凶者的样貌......她看到了,那人拥有一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李明夷想仔细地看一看,越是集中注意力在那人的身上,那人的身影越模糊,好像马上就要融化在黄昏的余晖下一样。她用力揉了揉眼睛,再次看向那条小巷,只看见两个陌生的酒鬼,醉醺醺地样子互相推搡着,嘴里嘟嘟囔囔的不知道在说什么。
李明夷离开了,回到了她与三个外地人合租的公寓。钥匙转动锁孔,发出干涉的呻吟,屋内是熟悉的,混合着阴湿和隔夜饭菜的沉闷气息。瘫坐在吱呀作响的旧沙发里,身体像被抽空了所有骨头。电视屏幕闪烁的光映在李明夷空洞的瞳孔里,没有留下任何内容。空气里还残留着昨夜廉价方便面调料包挥之不去的、工业香精的虚假气味。
冷水扑在李明夷那张灰白的脸上,短暂的刺痛无法驱散骨髓深处淤积的疲惫。镜子里那张脸,眼袋青黑,眼神像蒙了层永远擦不干净的油腻雾气。脱下那身浆洗得发硬、带着漂白水刺鼻味道的制服,布料摩擦皮肤,带起一阵细微的、令人烦躁的静电。
李明夷换上那套她许久没穿过,叠的有些发皱的白裙子走出门。迎接李明夷的就是室友的二手烟,她很讨厌烟味,也很讨厌这几个邋里邋遢,吵吵闹闹的外乡人,但是她从未理会过,因为这是她最后一次离开这座公寓,并且不会再回来了。
走在路上,李明夷开始慢慢回味这座被诅咒的城市。钢铁的骨架锈蚀得厉害,曾经撑起摩天楼宇的钢筋,如今像病人暴露在外的、扭曲变形的肋骨,刺向铅灰色的、永远也洗不干净的天空。宽阔的马路龟裂开深褐色的口子,如同这座城市溃烂的伤疤。那些曾彻夜闪耀的霓虹灯招牌,如今只剩下几截残破的灯管,在暮色里苟延残喘地明灭,拼出几个残缺不全、意义暧昧的字眼,像垂死者含混不清的呓语。
空气里仿佛还残留着旧日的幻影,引擎亢奋的轰鸣、交易所里狂热的叫嚷、橱窗内流光溢彩的奢侈品、香水与雪茄混合的奢靡气息——那是一种近乎病态的、膨胀到极致的活力,如同高烧病人脸颊上不正常的潮红。而现在,只剩下风穿过空置写字楼破碎窗户时发出的呜咽,像是废墟在低低呻吟。墙皮大块大块地剥落,露出底下发霉的水泥,像一块块丑陋的疮痂。雨水在废弃的喷泉池里积成墨绿色的死水,漂浮着塑料袋和烟蒂,散发出一种甜腻的、令人作呕的腐烂气味,那是繁荣彻底朽坏后特有的味道。
破败得理所当然,如同一个被榨干了最后一滴汁液的果实,皱缩、干瘪,被随手丢弃在遗忘的角落。曾经光鲜的百货商场,黑洞洞的橱窗后堆满了建筑垃圾和流浪汉的破铺盖卷,成了硕鼠和野猫的乐园。巨大的广告牌上,过时明星褪色的笑脸被涂鸦覆盖,画着粗野的生殖器符号和意义不明的诅咒。连那些曾经象征财富与效率的玻璃幕墙,也蒙着经年的、油腻的尘垢,映照不出天空的完整模样,只扭曲地反射着下方街道上行色匆匆、眼神同样蒙尘的人们。繁荣?那不过是早已冷却的灰烬,被风吹散在每一个阴暗的街角、每一道渗水的墙缝、每一双在寒风中裹紧旧外套的麻木臂膀里。这座城市,如同一具庞大而沉默的、正在缓慢塌陷的遗骸,它的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和霉菌的腥气。改变?连野狗都习惯了在瓦砾间翻找腐食,谁还会去奢望废墟之上能开出花朵?它就那么理所当然地破败着,如同命运落下的一记重锤后,留下的那个深坑,注满了雨水、污秽和深入骨髓的疲惫。
李明夷犹豫再三,在杂货铺胡乱挑了一包烟买了下来,因为她很好奇,这帮不惜浑身散发烟臭味,用掉吃饭的钱也要天天抽烟的烟鬼们,到底烟对他们有什么魔力?
李明夷来到了那片烂尾楼区。天色几乎完全暗下去,楼体歪斜着,如同一个被巨力拧断了脖颈的巨人,僵死在那里。一侧的脚手架早已腐朽、坍塌,扭曲的铁管像垂死的藤蔓,纠缠着倾颓的墙体。巨大的混凝土板悬在半空,裂缝蛛网般蔓延,露出内里粗糙的、如同劣质内脏的填充物和锈蚀的筋骨。雨水经年累月地冲刷,在灰黑的外墙上留下污浊的泪痕,蜿蜒向下,最终汇入地面龟裂的、积满黑绿色死水和漂浮垃圾的深坑。水泥的骨骼狰狞地刺向天空,裸露的钢筋早已锈蚀成暗红的、流脓般的疮痂,在惨白的月光下泛着冷硬的死光。风,这城市唯一的清道夫,徒劳地穿过空洞的窗框,发出呜咽般的尖啸,像无数冤魂在混凝土的腔道里找不到出口。
李明夷一步一步踏在前往解脱的阶梯上,黑暗的楼道里,空洞的脚步声侵蚀着李明夷的心跳。
很幸运,这座烂尾楼的天台没有上锁。推开天台的门,独属于这座城市的浑浊的风迎面吹来,夹杂着工厂的废气味,垃圾腐败的恶臭,还有各种让人睁不开眼的沙尘。站在天台的边缘,李明夷拿出了那包烟。比想象中困难,废了好大的功夫才打开那层厚实的包装纸,烟盒本身也被撕的乱七八糟的了。抽出来一根,有模有样地学着含在嘴里.......“啧,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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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feil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