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暮交响诗 第二章子女的反对(1/2)

连续两周，林大爷和李大妈几乎天天见面。

清晨的公园里，林大爷教李大妈打太极，他的手掌轻轻托着她的手腕调整姿势，温热的触感让李大妈心跳加速；老年大学的书法班上，两人并排而坐，林大爷握着毛笔的手稳健有力，写出的字如行云流水，李大妈偷偷看着他专注的侧脸出神；傍晚的小区花园中，他们分享一盒刚出炉的绿豆糕，林大爷细心地把最大的一块留给她，自己却沾了满嘴的碎屑，像个孩子似的让她忍俊不禁。

这一切都美好得不像真的。李大妈每天醒来，都要掐自己一把确认不是在做梦。六十岁了，她竟然还能体会到这种初恋般的悸动。

但有一件事如鲠在喉——林大爷始终没有明确表白。

这天下午，两人在李大妈家包饺子。林大爷擀皮的动作娴熟利落，李大妈则负责填馅捏合。厨房里弥漫着韭菜和虾仁的香气，阳光透过纱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林老师，”李大妈捏着一个饺子，故作随意地问，“您有没有想过…再找个伴儿？”

擀面杖在林大爷手中停顿了一秒，又继续滚动。“顺其自然吧。”他语气轻松，“我儿子倒是很支持我，说一个人太孤单。”

李大妈的手指微微颤抖，一个饺子捏破了皮。她急忙用另一张皮补救，掩饰内心的失落。“您儿子真开明。”

“现在的年轻人思想都进步了。”林大爷笑了笑，“志强说，只要我开心，他都没意见。”

李大妈把包好的饺子排列在案板上，整整齐齐像一队等待检阅的士兵。“那…您觉得我们这样…”她声音越来越小，终究没敢问出口。

林大爷放下擀面杖，擦了擦手，目光温和地看着她：“淑芬，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说？”

李大妈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直视他的眼睛：“我是想，您迟迟不表态，是不是因为…我女儿的态度？”

厨房里突然安静下来，只有水龙头滴水的声音清晰可闻。

林大爷沉吟片刻：“你问过婷婷的想法吗？”

“还没有…”李大妈低下头，“我怕她反对。”

“也许没你想的那么糟。”林大爷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找个机会问问吧，总比猜来猜去强。”

李大妈点点头，心里却像压了块石头。她了解自己的女儿，李婷从小就有主见，丈夫去世后，更是成了家里的主心骨。这些年母女俩相依为命，李婷会不会觉得母亲被“抢走”了？

饺子下锅时，李大妈故意把话题转到了最近的社区活动上。林大爷也默契地配合着，但两人之间那种轻松愉快的氛围似乎蒙上了一层看不见的隔阂。

晚饭后，林大爷告辞时，李大妈站在门口欲言又止。他像往常一样温和地笑着，轻轻捏了捏她的肩膀：“别想太多，顺其自然。”

关上门，李大妈靠在门板上，长长地叹了口气。“顺其自然”——这句话听起来多么敷衍啊。她突然有些生气，气林大爷的含糊其辞，更气自己的患得患失。六十岁的人了，怎么还像个小姑娘似的为这种事烦恼？

第二天一早，李大妈顶着两个黑眼圈起床，决定直接找女儿谈谈。她拨通了李婷的电话。

“妈，这么早有事？”李婷的声音带着晨起的沙哑。

“婷婷，妈想问你个事。”李大妈攥紧了电话线，“如果…我是说如果，妈妈想再找个伴儿，你会怎么想？”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您是说那个林大爷？”李婷的声音瞬间清醒了。

“我们就是聊聊…”李大妈心虚地辩解。

“妈！”李婷提高了声音，“您才认识他多久？两个星期？您了解他吗？知道他的底细吗？现在多少老人被骗财骗感情的案例，您不看新闻吗？”

李大妈感到一阵委屈：“他不是那种人…”

“您怎么知道？”李婷打断她，“他表面上风度翩翩，谁知道背地里什么样？再说了，您都这么大年纪了，还折腾什么呀？安安稳稳过日子不好吗？”

“六十岁就不是人了吗？就没有追求幸福的权利了吗？”李大妈声音颤抖起来，“你爸走了十五年，我一个人把你拉扯大，现在连…”

“妈！”李婷再次打断她，“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担心您！您想想，要是真在一起了，房子怎么办？存款怎么办？他儿子说支持，谁知道是不是冲着财产来的？”

李大妈沉默了。她没想到女儿的反应如此激烈，更没想到她会直接提到财产问题。

“我今天下班过来找您。”李婷语气坚决，“这事得好好谈谈。”

挂断电话，李大妈瘫坐在沙发上，感到一阵无力。女儿的反对比她预想的还要强烈。她开始理解为什么林大爷会犹豫了——这不是简单的两情相悦，而是牵扯到两个家庭的事。

门铃突然响起，打断了李大妈的思绪。她以为是女儿提前来了，打开门却看到一位四十出头的陌生男子站在门外，手里拎着一盒茶叶。

“您好，请问是李阿姨吗？”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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