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庭社畜指南:我在瑶池写报告 第二章 荒谬的算数题(1/3)

沉重的玄铁大门被推开时发出的呻吟，像是垂死巨兽喉咙里挤出的最后呜咽，在死寂的回廊里回荡，足以让任何一位听力正常的仙官皱紧眉头，心生烦躁。然而，凌筠此刻的心情，比这噪音还要沉重百倍。

门开处，一股混合着陈年玉屑、腐朽丝帛、以及某种难以言喻的、类似于古墓深处沉积了万年的阴湿气味形成的灰尘浪潮，瞬间扑面而来！那浓厚的尘埃，几乎凝成实质，带着埋葬一切过往的厚重感。

凌筠早有准备，袖袍看似随意地一拂，一层微不可察的淡青色仙光屏障瞬间在身前张开，堪堪将那呛人肺腑的尘埃洪流隔绝在外。饶是如此，一股浓烈的、带着腐朽书卷气息的“历史尘埃”味儿，还是顽强地钻过屏障，霸道地充斥了他的鼻腔，直冲脑门。

库内光线极度昏暗，只有墙壁上镶嵌的几颗早已光芒黯淡、苟延残喘的夜明珠，勉强投下惨淡的幽绿光晕。这点微光，如同风中残烛，只能艰难地勾勒出库房内部那令人绝望的、无边无际的轮廓。巨大的、顶天立地的玉简架如同沉默的、披着灰白色尸衣的巨人，一排排延伸向黑暗深处，望不到尽头。架子上密密麻麻，塞满了各种材质、形状各异的承载物——温润的玉简、森白的骨片、泛黄的兽皮卷轴、甚至还有几块刻着扭曲蝌蚪文的巨大龟甲，像墓碑般矗立着。厚重的尘埃覆盖了一切，如同给这些古老的记忆裹上了一层厚厚的、灰白色的裹尸布。

“啧……每次进来都感觉要折寿八百年。”凌筠低声咒骂了一句，声音在空旷死寂的库房里显得格外清晰，又迅速被厚重的尘埃吸收。他认命地叹了口气，指尖亮起一点微弱的白光，如同黑暗墓穴里一只孤独的萤火虫，颤巍巍地驱散了身前一小片区域的昏暗。这点可怜的照明术，是他精打细算、严格控制仙元消耗的成果，亮度仅够勉强看清脚下坑洼不平的地面和眼前半尺内的东西，再远就力不从心了，视野尽头依旧是浓得化不开的黑暗。光芒所及之处，被惊扰的灰尘在光柱中疯狂舞动，仿佛无数被惊醒的、充满怨念的微小幽灵。

“癸亥年……瑶池蟠桃嘉会……”凌筠低声念叨着任务目标，目光如同探针，在那些巨大玉简架上模糊不清、布满污垢的标签上逡巡。标签上的字迹早已被尘埃和时光侵蚀得面目全非，有些甚至只剩下斑驳的印痕，如同被遗忘的密码。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寂静和漫天飞舞的尘埃中缓慢流逝。凌筠像个在历史垃圾场里翻找值钱破烂的拾荒者，在巨大的书架迷宫中穿梭。指尖的白光小心翼翼地扫过一排排积满厚灰的玉简，他不得不凑近了，用手指拂去标签上的陈年老灰，眯着眼，努力辨认着那些早已褪色、笔画模糊的天庭纪年铭文。灰尘如同附骨之疽，沾满了他的袍袖、衣襟、甚至钻进了发髻里，让他看起来活像刚从某个坍塌的万年矿洞里爬出来的幸存者。

“甲子……乙丑……丙寅……他娘的！”凌筠终于忍不住低声骂了出来，声音带着压抑的烦躁，他用力抹了一把额头渗出的细汗，汗水和灰尘混合，在脸上划出几道滑稽又狼狈的污痕，“哪个天才整理的库房？年份标签乱得跟被哮天犬啃过一样！”八百年的天庭职场生涯，早已让他明白了一个颠扑不破的真理：任何标榜“秩序井然”、“归档清晰”的天庭库房，其本质都是一锅乱炖了万年的杂烩汤。指望按图索骥？那是刚飞升、还带着人间幻想的傻白甜新丁才会做的美梦。

他停下脚步，背靠着一个冰冷刺骨、落满厚灰的玉简架，微微喘息。仙元消耗倒是不大，主要是这环境太压抑，那股子灰尘混合着腐朽的气息直往脑仁里钻，熏得他仙识都有些昏沉。他闭上眼，试图平复一下被尘埃撩拨得异常烦躁的心绪。片刻后，他深吸一口气（尽管吸进去的还是灰尘味），仙识如同无形的、极其纤细的触须，小心翼翼地探出体外。

这感觉，如同将灵魂的末梢探入一片由无数破碎记忆、驳杂仙力残留和厚重尘埃组成的、粘稠冰冷的泥沼。仙识艰难地在其中穿行，努力过滤掉无数毫无价值的、衰败的、甚至带着怨念的陈旧信息碎片——某个仙官抱怨俸禄太低的碎碎念、某次无关紧要会议的冗长记录、甚至是一段早已失效的、关于如何养护低级仙草的咒语……天知道这些玉简都记录过什么乱七八糟的鬼东西！

搜寻的过程枯燥而痛苦，如同大海捞针。仙识在驳杂的信息流中艰难跋涉，承受着无形的压力。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凌筠感觉自己的仙识快要被这信息泥沼同化、变得同样浑浊时，一丝极其微弱、如同风中残烛般摇曳的特殊气息，终于被他那高度专注的“过滤器”捕捉到！

那气息纯净、古老、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浓缩了天地精华的甘甜芬芳！虽然已被厚厚的尘埃和漫长岁月消磨得几乎消散，如同游丝，但那份源自蟠桃母树本源、独一无二的草木生机和天地灵粹之气，如同黑暗中的灯塔，瞬间点亮了凌筠的仙识！

他绝不会认错！在档案司混了八百年，经手过无数与蟠桃园沾边的边缘记录，对这种顶级仙果的“味道”早已刻入骨髓！

“找到了！”凌筠猛地睁开眼，眼中精光一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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