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密笔记 2.不安河水

“描述性定义是什么？”

仿佛回到了课堂上，戴着黑框眼镜的陈溪沉默地抄着笔记，笔尖戳在本子上，晕开了一片片的模糊水墨。

“是描述一个已经出现的词，用一个正确的定义去形容它——可能有点抽象，但是，”满头白发的教授挤出了一个布满皱纹的微笑，“实际上很简单。”

“这是一支钢笔，钢笔是什么？”

“是一种书写工具，它有一个硬笔尖，通过它，可以将墨涂在纸上。”

“这就是正确的描述性定义。”

阳光仍然不屈不挠地从大学教室的窗户里钻进来，课桌和时间都像是暂停了。

陈溪推了推黑框眼镜，向来死板的她，手突然顿了顿。

教授带着皱纹的笑脸像是潮水一样远去了，白发也像是浸染了墨汁一样，像旋涡一样远去了，吸进了深不见底的，陈溪的眼睛里。

她直勾勾地看着眼前像是书页又像是3D游戏建模的场景，说不出话来。

“如果钢笔的定义是，”教授的话像是穿透了时空，重重砸在了她的心头上，让她如遭雷击，“是一只有红色羽毛的鸟。”

陈溪愣愣地抬起头，看着头顶巨大的钢笔尖和一个神思不属、穿着睡衣就要睡觉的女生，缓缓地写下了一行黑色的字：“午夜十二点，”

从陈溪的角度看，能看到她的笔尖仍在微微颤抖。

她额角一痛，那未完的半句话终于砸在了心口上，激起阵阵尖锐耳鸣。

“那它就是错的描述性定义。”

教授扯起的嘴角好像还历历在目，那像是噩梦一样的“最后一天”，终于又突破了记忆的封印，更多阳光像墨水一样流淌进来，像是大学教室那明亮的窗户。

陈溪扶着泛黄的纸页，记忆像是回到了从前，又像是没有。有更多的东西要冲出来，又有更多的埋葬地底。

她想起了今天的记忆。更准确地说，是今天白天的记忆。

很难说这是不是一种暗示。因为陈溪很难用言语形容这个离奇的世界，简单地来说，就像是一个全是错误的描述性定义的世界。

因为，她正在女生的日记本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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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影咬着指甲，小心翼翼地拿起了手机，近乎颤抖的呼吸在心里祈祷着：希望有网络。

她指尖颤抖着点开了死党的聊天框，微微的蓝光一亮，白与绿色的长条聊天框顺利地出现了。

这时候也顾不得什么干眼症了，她怀着一种感恩的心，打下了一行字：“在吗？给老娘出来！”

几乎是瞬息地，她看到了回信。

联络人上模模糊糊的备注水一样的飘散了，就像是那里从来没出现过一行字。

何影的呼吸都顿住了，只见那里出现了一行清晰的字，是何影平时用惯了的大字号。

“我在。”

显眼得，让人没法忽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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