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金石 第一节(1/2)

校车颠颠晃晃地行驶在宽阔的公路上。

车上的人熙熙攘攘。马一凡将手里的红牛一饮而尽，一脸烦闷地望着窗外一栋栋向后飞逝的高楼。因为他暗恋的女生陈丽正在和班里的另一个男生牛大谈笑风生：

牛大：“哎，陈丽，如果今年考不上高中该怎么办”

陈丽：“爱怎么办怎么办，车到山前必有路，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呗。”

“还是你会安慰人，”牛大笑眯眯地说，“不过我认为你一定能考上。”

陈丽听后便佯作低调谦虚，说：“哪有啊，我也担心自己考不上呢。”但她的表情却十分得意。

马一凡直接斜瞥了他们一眼，冷冷地吐出了一个“切”。

但这一个小小的举动还是被他身旁的女生茉莉发现了。茉莉一脸诧异地看着马一凡，下意识地问：“怎么了？”马一凡一声不吭，摆了摆手，示意没事。

“你是不是压力太大了，有些焦虑呀？”

马一凡盯着茉莉写满关心的大眼睛，心里很是欣慰，说：“谢谢。我很好。”但这却让马一凡想起了以前茉莉送他的那几句诗：

青梅俟竹马，

竹马寻青梅。

青梅恋竹马，

竹马久不至。

…………

而马一凡却这样回复：竹马在路上，注意安全。

时至今日，两人仍是亲密无间的好朋友、发小、邻居。在马一凡看来，茉莉的妈妈柳姨是个厚道、老实、善良的人。小时候，马一凡的父母忙于工作，很晚回家，他和弟弟马一仁经常挨饿挨到10点；这时候柳姨会叫他们上茉莉家吃饭。长此以往，中出感情。于是马一凡视茉莉如己妹。

…………

脑海中万千思绪，被校车猛地一停所打破。马一凡在众人纷纷攘攘的嘈杂声中才恍然发现——考场到了。

他也随众人一齐按照学校的安排找宿舍。这个考区很大，他也从来没来过，里面的一切在他看来都是如此的陌生；当然，人也是一个个新奇的面孔，里面不乏一些浓妆艳抹，穿着光鲜亮丽的美少女，这样的女子在他们镇上的中学几乎没有，一看就是城里人：雪白的连衣裙配上密如瀑布的及腰黑发，长得冰肌玉骨、明眸皓齿……真应了李白的“云想衣裳花想容”，令人忍不住窃香窥玉。

不止他，几乎所有的男同学都是如此。六月酷暑，马一凡和跟他玩得比较好的几个同学坐在一棵亭亭如盖的老槐树下，问东谈西：

“为啥男生与女生得分开坐？”

马一凡对这个问题忍不住噗嗤一笑，戏谑地说：“因为男女授受不亲。”

引来了众人发笑。之后便从“红豆生南国”谈到了“春风得意马蹄疾”，那时的时光总是特别漫长，漫长得让人忘了他们何时来此，所为何事，何时将去。

在长达一上午的等待后，他们终于能去找宿舍了。老旧的宿舍楼令众多学生唏嘘不已，其中牛大直接朝地上淬了一口，破口大骂：“这什么呀？！”

“这是你未来三天的窝。”

众人猛回头去，只见班主任微微一笑，款款而来：“平日里你们几个都没吃过什么苦，看来是时候了。”所有的学生听后都笑而不语。

之后，该收拾床铺的收拾床铺，该领饭票的领饭票，不在话下。

约6点多，学生们已把基本的事项处理好，也就剩下复习、睡觉跟考试了。此刻马一凡透过宿舍北面的玻璃窗看到楼下人头攒动，有的来来往往，有的三五成群，也有的独自看书……夕阳的背后，有太多青春的美好。

正看得入迷时，牛大轻轻拍了一下马一凡的肩膀，笑着说：“我和张鑫准备下去转转，一起吧？”

马一凡一声不吭，只点了点头。

校园里灯火通明，像极了孟元老所著《东京梦华录》里的热闹。三人像外出觅食的鬣狗东张西望，似在寻找一些乐子。原先马一凡还拿着一本复习资料，准备无聊的时候看，但事实证明这是画蛇添足——因为他一直在偷瞄陈丽。

陈丽呐，有时在路灯下背明天考的古诗词，有时又跟一旁的女生嬉笑怒骂一番，有时又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陌生男女……

但马一凡的小举动很快就被张鑫与牛大发现了。张鑫咧着嘴笑嘻嘻地说：“一凡，看什么呢？”牛大也补了一刀：“初三一年你都不敢跟人家说什么，这会儿还馋这天鹅肉呢？”马一凡一听，脸红了一丝丝，但又佯作轻松的样子说：“去去去，你俩才癞蛤蟆呢。”牛大一拍张鑫大腿，说：“好，张鑫，这是他说的。咱俩今还就当回癞蛤蟆了，走，去尝尝这天鹅肉。”张鑫看到牛大在拼命地挤眉能眼，一下子也明白了，就附和道：“好啊！”然后二人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马一凡一见两人如此，又想起上午牛大与陈丽之间的说笑，就错以为是真要去，便忙制止，拉住他们的胳膊，说：“好什么呀？给我回来。”张鑫对这牛大说：“嘿，你看他这家伙，自己不去也不让别人去。”牛大听后点了点头，说：“对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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