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亦醉－－－宋 第一卷 蝴蝶 第一百三十八章 风(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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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部署，适方才的话我都听见了。”周先生轻轻叹了一息，“我与贵先祖乃是莫逆之交，又承都部署以叔礼相待，为今之机，乃是当断之时啊。”

        吴玉半晌没话，斟了一杯好酒亲自送到周先生面前，扶着老迈的周先生慢慢坐了：“正想请教先生，可有金言相教？”

        周先生轻咳了一声，没说正题，“咕咚”一口就把酒喝下去了，笑着问道：“都部署可知现在何处？”

        “井陉啊！”

        “昔者，淮阴侯暗度陈仓、底定三秦，东下赵魏，背水一战正在井陉，可知否？”

        “斑斑铁史，如何不知？”吴玉没听明白周先生想说的话，站着没动。

        “昔日淮阴侯立下不世功勋，却终究死于吕后妇人之手，可知为何么？”周先生的声音越发低沉了，尾音拖的很长。

        “。。。。。。。”吴玉心扉一动，却仿佛有无数乌云笼罩在心间，还是没说出话来。

        “皆因韩信不听李左车当日谏言才有日后奇祸！”周先生眼里突然放出了一丝闪亮的光芒，声音也提高了几倍，“李左车昔日言道‘将军一背，富贵不可言！’”

        话犹未毕，猛听得外面天空一声沉闷的雷响，余音阵阵，像大车碾过石桥一般滚动着，久久不绝。吴玉瞪大了眼睛仿佛不认识面前这位相伴多年的老前辈，乍然退了几步，慌乱的说道：“先生慎言！。。。。。先生慎言！”

        周先生挺着低矮的胸脯，嘴上几缕老怪的胡子支了起来，猛然站起身来，声音依旧咄咄逼人道：“都部署请听，迅雷烈风，天变在即，天与不取，反受其咎！昔日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刘邦不过一介泼皮无赖，一日而入咸阳，则可唱大风，歌猛士者，何也？”

        “。。。。。。。”

        “当今官军乍然偷袭抱犊寨，苏瑛久未有消息，多半身死，群龙无首。其部众如韩猛、关七、杜二杆者当做何图谋？都部署身世显赫，乃令公之后，战功更是无人可比！又兼新得井陉，可为立身之本，进而可取太原、席卷河西，退而可取河北中枢之地自立为主，此时不取而代之，更待何时！”

        “。。。。。。。”吴玉吓的一哆嗦，失魂落魄的直往门外走，不巧一转身碰到了檐下的柱子，差点两眼一黑晕了过去，踉踉跄跄的说道：“。。。。。。可当初吴玉也是听了先生之言才投奔教导啊！。。。。。”

        “岂不闻‘垅中脱兔，众人齐呼，先得者止’！”周先生气的连连冷笑，以仗杵地，“砰砰”只响“此一时彼一时也！都部署岂是池中之物！奈何无有远图！”

        “先生之言必是爱我，吴玉谨受教。。。。。不过教导以痴心待我，我若如此辜负教导，恐惹天下英雄耻笑。。。。。。”吴玉症了症，痛苦地摆了摆手：“大丈夫既事明主，岂敢有他志！望先生毋复言！。。。。。。”

        天，一下子变得乌黑乌黑的。真个天空都是乌云，炸雷的声响震的人耳朵发麻，锯齿形的电光不时冲撞着天空，击打着山峰！

        转眼间，豆大的雨点已经汹涌席卷而至了。

        “都部署今日不听老朽之言，淮阴侯之难不远矣！。。。。。。”周先生脸色惨白的往着窗外的天空，无由的老泪纵横，一字一顿，叹着气柱着拐杖慢慢的回到了幕后。

        “来人啊！”吴玉胸中忐忑乱跳，血液在沸腾，脸上每一寸的肌肉都被狂风吹拂着，扫荡着，他怒喝了一声：“传令下去！。。。。。”

        。。。。。。

        闷热，热的上坡的树上的知了竟然在半夜里叫嚷了起来。空气中有一股潮湿的泥土味道，大雨眼看就要来临了。李成玉蹲在山坡上，眼巴巴的仰望着天空飘忽不定的云朵，浑身赶到与时俱增的压力越来越变得难忍难捱了。成玉的所部虽然只是一个营的编制，兵员却比寻常的一个营多出了三分之二，除了跟随苏瑛小部队的一百多人外此时他的手里还掌握着六百多久经战争的老兵。

        “。。。。。游击，听说只要一下雨，教导准能打胜仗，是么？”随从军士趴在山石嶙峋的壕沟里，左摇右摆的脑袋写满了问好。

        成玉满脸都是汗，鼻翼扇动着，猛然吸了几口气，一手把随从军士的脑袋按回了壕沟里，眼睛瞭望着无穷的远方，不知道是在和谁说话：“五行相克，官家自称本朝是‘火德’，教导就该是‘水德’，水克火啊！”

        “俺还是有些担心，官军行军也都是鬼精鬼精的，他们咋就能听话的往套子里钻呢？”随从军士浑身都披着蒿草，虽然在夜间这几乎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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