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亦醉－－－宋 第一卷 蝴蝶 第九十九章 职责(1/3)

        坚守你的职责，直到战胜或者战死。

        -----华盛顿。

        一切东西都在洪大有的眼前晃动着，人头飞滚、喊杀阵阵，他象个醉汉一样沉浸在刀与剑的迷人的音乐中了。大有并不懂得预先思考、估计或者测量自己和别人的力量，他只是逢人便砍，他只是体会到了交战那疯狂的快乐和陶醉，直到赵黑闼一把把他按在地上，喉了声：“够了，他们都降了！”

        “姑爹，俺姑爹在哪里？”  大有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慌乱，扔下了兵器，急急的朝后院跑去。

        “作孽啊，甚样的事能把他逼成这个样子？”  黑闼看着大有踉跄的背影，挥了挥手，早有两个士卒跟着跑了进去。

        “把他们都带过来！”  黑闼抓了把湿泥在刀上擦拭着血迹，嗓子里低低的喉了声。

        赌坊前边的空场上，五、六十个战败者抛下了武器，有的躺在地上装死，有的企图溜到墙边的树木的黑影中，有的两眼充血，更多的则上脸色煞白，不停的祈祷着。

        “都蹲了，双手抱头！”吕思祥愉快的踢着那群赌徒的屁股，带着他的学员队慢慢的散成一个圈，把这些赌徒都圈住了，然后走到黑闼一叉手，“禀上差，随军武学学员队第一分队随同义勇社已攻占赌坊，战果尚待统计！队正吕思祥！”

        “果然有些手段，”不知怎么的，黑闼居然能笑了出来，“只是事犹未尽。你再带五十人，挨房挨门搜查，不能走脱了一个人。再有，找到库藏，好生看守，后园的女眷要单独看守，不许任何人出入。”  黑闼拍了拍思祥的肩膀，“少不了你的功劳。”

        “为教导尽心，为义军尽力，不敢稍存妄想！”  思祥大声答了一句，一反身，按刀而行，“第一两、第二两跟我走，第三两、第四两留下听命！”

        “你们要死还是要活。”  黑闼把刀一举，一个电闪影衬着他宽大的、黝黑的脸庞。须臾，满院有充满了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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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晴的脑中声音似乎是突然的沉积下去的，直到那些匆忙的脚步声、呻吟声、呐喊声和远处刀剑的碰击声把他从无声的世界中唤醒过来了。

        他仿佛记得吕思详在行军途中总是每隔一断时间都要提醒学员队的兄弟们及时补充水份：“哪怕是抿一小口，也莫等到你口干舌燥了再喝，已然晚了。”

        而徐晴自己呢，总是在汗水浸透了衣裳、嗓子眼里生火的时候，才赶放下手中的锄头，抱着瓦罐喝个痛快，他太需要粮食了。

        痛苦总是在幸福的时候悄然袭来。徐晴还记得，两个月前，还没有一杆长枪高的他被满头白发父亲用那双长满老茧的大手使尽了最后的一丝气力推到了义军的募兵站前，“娃儿，这乱世里，官家不让我们活，可人总要寻了活命的去处。”

        除了父亲的嘱托，甚至在一开始的时候，徐晴还不十分肯定自己能有个活命的饭碗，直到募兵站的文书给了他一个大大的饭团。

        他一开始被分配在马守光的辎重营，成天的活计就是把从各处收集来的银粮和酒肉赶着大车输送到义军的各个部伍中去，日子过的辛苦却充实。和以前一样，徐晴每天都累的大汗淋漓，可是让他欣慰的是，他再也不必为自己每天的口粮操心了。

        每个夜晚，徐晴躺在帐篷里闻着兄弟们身上散发的汗臭味的时候，他总是感到很安心，就象他自己在家里闻到父亲身上的汗味一样。

        可是只有一件事情让徐晴感到很不满，由于义军堪用的帐篷不多，军士们半夜出去洒泡尿后，回来就再也找不到自己原来的铺位了，他家里再穷，自己睡觉的地方总还是有的。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这个十六岁的年青人睫毛很长，嘴唇上密密的长着一层白茸茸的汗毛，虽然他的两肘、两膝、肩膀甚至屁股都从破烂的衣服中露了出来，大小虱子从他的衣服窟窿里爬来爬去，可是没有什么事情能挡住一个少年对生活的憧憬。

        是的，每一天，徐晴总是起的最早，和那些不同名姓的兄弟们一同操练，他们在歇息的间隙谈论的话题几乎都是如何种庄稼、如何收获以及今后打算娶个什么样子的姑娘做婆姨。

        直到有一天，守光在视察部伍的时候，看到了他那双闪耀着希望的晶莹的小眼睛。

        “教导开始的随军武学正在各部招收学员，我看你正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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