溯河岸边的村庄 溯河岸边的村庄 三(2/3)

去就回去吧。于是说：“你要走我也不强留你，明天找你二嫂子拿点儿钱，到家看看，以后愿意回来再来。”第二天，张庆同真的走了。到家以后问他怎么回来了，他说是想家。张朝生把他好顿批评，说：“跟你二哥去干活儿，多好的事，你嫌累叫张庆国去。”过了不几天张庆国就来了。张庆丰和伙计们都很高兴。其实张庆国比张庆同还小一岁，但身材高大魁威，像个大小伙子，大伙都很喜欢他。所不同的是，季先生在庄里教书时候，他跟着季先生念过几个月的书。《论语》、《孟子》都能背上几段，数学的加减乘除都能算上几笔，在六合堂也算个“小知识分子”。他的父亲母亲都老实厚道、正直善良。受他们影响，张庆国虽然年少，可是有家族观念，知道远近亲疏。视张庆丰和赵氏像亲哥嫂，对阿武阿惠也特别喜欢。没事的时候，竟抱着阿惠，干活的时候，阿武也爱跟着他玩儿。

　　在张庆丰和伙计们的共同努力下，六合堂的经济运作形势很不错。大地里禾苗齐全，长势比往年都好。原因可能是一方面今年养猪多，造粪多。再就是曹荣富从海滩子上买回不少“苗头”，起了作用。人们都很乐观。

　　有一天早晨，十多个扛枪的青年闯进院子。赵氏害怕，带着阿惠阿武躲在屋里不敢出来。张庆丰一看他们那个样子，知道可能是暴动的队伍，迎了出去。为首的一个大个子说：“谁是掌柜的？这么大个院子，人哪儿去了？”那种粗声大气的样子又可怕又可笑。

　　“老总，我不是来了吗？什么事说吧！”张庆丰胆怯，故作镇静，陪着笑说。

　　“我们是抗日十三纵队的，掌柜的哪儿去了？怎么不出来。”

　　“掌柜的东家老的少的都走了，我们给看家。”

　　“谁管事谁说了算？”

　　“我管事。可是东家的事，我说了不算。”

　　“我们几个弟兄还没吃饭，做点饭吃吧！”

　　张庆丰心里想，这伙人不打人不抢东西，说话粗鲁一点儿，也可以理解。说不定几天前也是扛活的。别人干活该干啥干啥，只安排赵氏和张庆国做饭：糯米干饭，白菜汤，海上新来的熟虾米。吃完大个子说他算算帐，叫别人回去，只他和黑瘦小伙留下。然而他不但不给钱，还说：“抗日我们出命，你们出点钱，给我们拿点钱。”张庆丰说：“我们没钱。”大个子说：“什么没钱，你们这么大家没钱？”说着就在屋里乱翻，箱里柜里。最后从一个柳条包里翻出二十块银元走了。听说他们这伙人是曹致福带来的。张庆丰在喑牛淀扛活的时候，认识曹致福，就去找他。和曹致福一说，他非常生气，立即着人把大个子两人找来，狠狠批评训斥，说：“我们是抗日的队伍，抗日是为了解放老百姓，哪能抢老百姓！赶快把钱还给人家，以后再不许这样。”两个人认了错，乖乖地把钱如数还了回来。

　　曹致福向张庆丰道歉，说：“他们俩刚从土匪收容过来，匪性难改呀！也是我管教不严。”

　　晚上睡觉睡到半夜，张庆丰突然从炕上起来，把熟睡的赵氏叫醒了。

　　“你干什么？不睡觉，半夜三更的。”

　　“你小点儿声！”张庆丰用手捂了一下赵氏的zui。然后又轻轻地说：“我睡不着哇，今天的事给提了一个醒儿。东家那个罐子不能这样放着了，得找一个更稳妥的地方。”

　　“那是个装破烂的柜子，谁好东西往那破柜里放？坏人不会到那里翻去。”

　　“不能这样想，要是坏人捉摸着我们会这么想，他就会采取相反的行动，偏找旧柜旧箱翻东西，那不就完了？”

　　张庆丰总忘不了老东家离家临走时，交给他那个罐子时的情景。老人是既相信又担心无可奈何乞求似地说：“我这大半辈子的辛劳都在这里。其他东西丢失损坏都不要紧，唯这个东西一定要保护好。”老人说着把罐盖打开。为了表示信任想一件件数给张庆丰看。张庆丰连忙说：“我不用知道装什么。你把罐子封好，我就保管这一个罐子。将来，我交给您的就是不开盖儿的罐子。”东家一家子走了。留给他的是沉重的负担。东家越是信任自己，负担越是沉重。他真后悔不该接受保管这些东西。但是又觉得老东家信任自己，东家有难，我不承担谁承担？可是，兵荒马乱，真的丢了怎么办？想来想去，老东家对自己不错，信任、期望。还是要想办法把东西保护好。他睡不着觉，终于想出一个办法，而且必须马上去办。深更半夜，谁也不知道。

　　北大门院里靠东墙是一片韭菜地。韭菜长得又黑又密。，张庆丰拿个锹，悄悄来到韭菜地里，在中间选罐子那么大一块地方，先把韭菜起出来，挖坑，略深，把罐子放入，埋好。然后把起下来的韭菜原样盖在上面。第二天一早，满满地灌上水，韭菜状态和原来一模一样，谁也看不出这里gao过什么工程。

　　仿佛是验证张庆丰半夜藏金法正确与否。过了八九天，真有一股土匪闯入六合堂。自称是小霸王的队伍，直截了当，就是要钱。张庆丰说，东家都跑了，我们扛活的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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