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谷银山 第一章 雪疯了似的下呀!(3)(2/5)
猎枪生猛,余来锁的一只耳朵掉了,连个渣儿都没找到。范老井抡起了**,打得范少山一个趔趄。“你这是闯了多大祸呀?差一点儿要了余来锁的命啊!”爷爷说话带着哭腔。他后悔把猎枪落在了外边,不由得扇了自己个一个耳光。
爷爷卖了两头鹿。范少山带着钱去看余来锁。耳朵掉了,好在听力没事儿。少山一个劲儿赔不是。余来锁说:“说啥都没用,俺的耳朵找不回来了。俺还想搞对象呢,这可好,哪个女人眼瞎呀?会看上俺?”田新仓也来了,冲余来锁一个劲儿乐:“这回你就没啥竞争力了。”
又卖了两头鹿,范少山带余来锁去了城里,医院给余来锁安了只假耳朵。假耳朵是乳胶的,白白嫩嫩。余来锁本来就黑,这样就形成了一只耳朵黑,一只耳朵白的局面。余来锁有时安慰自己个:“全身总算有块地方白了。”
时间是最好的疗伤药。多少年过去了,余来锁对这件事儿也看淡了。可范少山总觉得欠他的。
范少山跟着余来锁往家走。来锁说:“你跟着俺干啥?看俺耳朵白呀?”
范少山说:“来锁哥,想跟你唠唠嗑。中不?”
余来锁不做声。
余来锁是个半截子光棍。有一年媳妇下地,被山上滚下来的石头砸死了,肚子里还揣着孩子,一尸两命啊。没多久,娘出门摔了一跤,躺在炕上没起来,也死了。他是个党员,村民信得过他,选他当村民组长,这可苦了他了。镇上开会他要参加,上面的工作任务他要落实,还隔三岔五地下山,向支书汇报工作。和光棍田新仓不一样,余来锁是个勤快人。屋子里收拾得井井有条,炉子里的火烧得正旺,暖和呀!
坐下来,一时不知话咋开头。范少山看到桌上有一摞稿纸,拿过翻了翻,是余来锁写的诗歌。就说:“大哥,你真成诗人了!”余来锁说:“自娱自乐吧。”范少山问:“发表过吗?”来锁摇摇头:“投过稿,泥牛入海了,人家看不上。”余来锁又没好气地问,“少山你啥意思,跟俺探讨起诗歌来啦?”他站起身,一本正经地打量着范少山:“咋的?你不是北京卖菜的吗?当编辑啦?老师快给俺指导指导。”范少山知道来锁拿自己个开涮,慌忙放下稿子:“来锁哥,俺哪敢啊?俺肚子里那点儿墨水,你还不知道?”来锁说:“那可不一定,反正你能吹。”
范少山脸红了,嘿嘿两声。
余来锁问:“你到底找俺啥事儿啊?”
少山顿了顿,说:“来锁哥,老德安死了,俺琢磨了很多。你是村民组长,得帮着乡亲们找个出路啊?”
余来锁说:“出路就是搬迁,上面号召了。”
范少山说:“听爷爷说,走的走了,留下来的都不想搬了。”
余来锁说:“那就等着领扶贫款,也饿不死,还能咋样?也就这样了。白羊峪几百年了,有几时富裕过?几辈辈人磕磕绊绊都走过来了,还能好吗?还能好吗?”
范少山说:“俺觉着咱白羊峪有文章做啊!山地多,森林多,还有长城呢!俺看你写了不少首诗歌呢,都是歌颂大山的。咱不守着,把它留给谁呀?”
余来锁:“诗是诗,现实是现实。没人领着咱干啊。费大贵走了,就是不走,也干不动了,老了。咱白羊峪缺少有魄力的年轻人,就缺像你这样的!”
范少山说:“别扯了。俺哪行啊?”
余来锁说:“你走南闯北学了本事,有眼光,还有钱,就能回村创业呀!”
范少山和余来锁喝酒,唠嗑,说话都没了挡儿。
余来锁问:“这几年,你在北京赚了多少钱?”
范少山说:“你猜呗。反正俺是开着‘奔驰’回来的。”
余来锁说:“你别跟俺吹牛。‘奔驰’在哪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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