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枭臣 第33章 观星台(2/3)

瞎,又言此物乃水玉所造,白琉璃亦可造——前汉方技淮南万毕术记有:削冰取火之法,而前朝苏沈良方里也记用火诸法,云:‘凡取火者,宜敲石取火,或用水玉镜子于日得者,太阳火为妙’;前朝陈书记载,‘东南海中有婆罗国,出火齐珠,大者如鸡卵,扁圆类水玉,日中以艾承之,则得火,置蚁字之上,视之如蝇,又名朝霞大火珠,后入占城国,贵人视之为天下珍’……而其种种世人不察之妙,世宗时进士赵友钦在其革象新书,称之为‘煦透想聚’之故。而墨子书亦尝言,‘光之人,煦若射’也……”

        赵舒翰这一番言,不仅叫陈恩泽大为动容,宋石宪也长揖拜倒,道:“江宁诸人称我窃了赵兄的大学士之位,我心里还颇为不服;今日听赵兄这一席话,心服口服,乃归江宁,我便向崇国公辞去大学士之位,使赵兄居之……”

        宋石宪这一番话,完全是不考虑政见有别的书生之言,陈恩泽也不去管他,但赵舒翰这一番话,的的确确是将光学之原理了一个透彻。

        “光之人,煦若射”,译成通俗一点的话,就是:“光线照射在人身上,有若射箭一般笔直”;削冰取火或用水玉镜取火,实际是凸透镜会聚光线的作用,前人赵友钦则“煦透相聚”简单四字解释得一清二楚——“煦”便是意指日光,而置“蚁字之上,视之如蝇”,则是半凸透镜或凸透镜的放大作用。

        这种种光学之现象以及背后的原理,千百年,古人实际上都有记载跟深入的思考。只是这些涓滴之思考,没能进行系统的汇总跟思辨,不得不是一个遗憾。

        包括望镜的雏形,实际在泰西国也早有流传,只是泰西国将其当成戏伎表演迷惑人的幻镜,还没有用于军事、天文观察及其他实际用途上来。倒是江淮时人富贵者,有用水玉磨制放大镜以便眼盲瞎者视物的。

        从放大镜到望远镜,之所以这么难,就在于两片焦距、曲率相当的镜片,磨制很难,非常的耗人、耗心。也是过了好些年,才培养出十数个熟炼的磨、镜匠工来,所幸制造的望镜军中非常实用,有大的需求,才能持续不断去改善磨、镜技术,培养更多的专业匠工。

        淮东军中还是在去年下半年,才批量的磨制单筒望镜,能视三五里外的细物,但真正能用于观察星象的望镜,要求更高、更苛刻,还是最近再造出两架来。

        赵舒翰能根据看到的望镜形状,就能将其中的道理猜透——实是当世博闻识、能长于思辨的三五人之列也。

        这等的人物,要是不能给新帝国效力,才叫人感到异常的可惜。

        赵舒翰当然明白他为何不能列入崇学馆,叫宋石宪毫无机心的一,在陈恩泽面前倒是更尴尬了,心想自己刚才那番话,卖弄的痕迹也有些明显,实不知传入林缚耳中,会叫人怎么想?

        宋石宪一心钻研杂学,不谙俗务,与赵舒翰道:“赵兄当记得天官书所载‘岁阴在午、星居居酉,以五月与胃、昂毕晨出,曰开明’等语吧?”

        叫宋石宪岔开话,赵舒翰问道:“宋学士是要观测岁星吗?”宋石宪刚才所背诵的那一段话,实是指岁星五月时在天空上的方位,也只有赵舒翰如此博闻强记之人能迅速明白过来。

        “然也,”宋石宪道,“那赵兄还记得前朝瞿昙在开元占经里所记岁星之语吗?”

        宋石宪所提及的前人书编之孤僻,除了赵舒翰外,世间还真是没有多少人能跟上;当然,赵舒翰能知道,跟他近十年来梳理天下典册、编写匠典有很大的关系,他稍作回忆,便将开元占经里有关岁星的句子大差不差的背出来,“开元占经有曰:单阏之岁,摄提格在卯,岁星在子,与须女、虚、危晨出夕入,其状甚大有光,若有赤星附于其侧,是谓同盟……宋学士是要借助望镜来看这个赤色盟星吗?”

        岁星即后世所熟悉的木星,是肉眼在夜空之上能看到最明亮的星体,但木星不是孤星,在星空暗处,木星外围还有诸多卫星环绕——古人视力好的,也只能隐约看到一颗赤色星,称其为木星的盟星。

        虽然离观测日蚀还有半个月的时间,但宋石宪、姜岳等人,他们心里实际已经推翻日月星辰绕地经天而行的旧,其依据就是利用这长达一米的望镜对岁星的观测。

        除了前人所记载的“赤星”,他们还清晰的看到其他四颗星围绕岁星而动——仅这一点,就能证明他们所立之地,不是浑天星象唯一的中心,就已经直接动摇了“浑天地心”旧……

        这个结论,林缚没有叫宋石宪、姜岳他们急着公布出来。

        毕竟眼下只有两架大型的观星望镜,把结论通过邸报公布出来,只会引起剧烈的争吵。儒学立为官学,为帝王家所用,始于前汉,其地位经过千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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