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隋 第二十章 杨玄感之乱(一)(2/4)
按照苏仲碌的说法,隋帝杨广东征高句丽,固然有收复辽东故地以及高句丽勾结周边小国、交通突厥对抗大隋等诱因,但是皇帝陛下的眼睛盯住的,从来不是那块寒冷荒芜的土地和如同跳梁小丑一般的高句丽蛮夷,而是一直不肯安分的山东士族。
自从曹魏确立了九品中正制至今已经过去了将近四百年,其间历经了不知多少个朝代更迭,唯一没什么变化的就是门阀士族。无论世间风云如何变幻,他们始终在政治上、军事上、经济上乃至教育文化上保持着决定性的影响力,被高高供奉在宝座上的皇帝像走马灯一样栽倒一个再爬上去一个,而宝座之下恭恭敬敬的三跪九叩、高呼万岁的所谓重臣们却永远都是那么十几个姓氏。帝国近半的土地被他们纳入名下,过半的人口跟他们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朝廷的律法对他们来说有如儿戏,而“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更是成了他们眼中的笑话。
门阀士族不但世代垄断着朝堂的重要官职,还通过大族之间的互相联姻不断扩大着这张关系网,他们所关心的只有如何保持自己优越的门第族望、保持政治上和经济上的特殊地位、保持土地、人口、财富的不断增长。至于帝国的前途、百姓的福祉乃至皇帝的死活都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之内,反正换了谁做皇帝还是得启用这些人,哪个想换人的就请你试试看,分分钟弄死你!门阀世族就像是一群贪婪无度的蛀虫,不断吸食着任何一个帝国的血肉,每当一个被掏空了躯体的帝国轰然倒下,他们就蜂拥着扑向下一个、再下一个,这种轮回似乎永无止境。
大隋高祖文皇帝便是出身关陇贵族,对帝国的这一顽疾心知肚明。因此,自立国起大隋的杨家皇帝便开始孜孜不倦的开始与门阀世家作斗争,只不过他们把目标对准的是山东士族。
这里的山东,指的是华山、崤山以东的广大中原地区,也是世家门阀势力最为根深蒂固的大本营,而以李、崔、卢、郑、王五姓为代表的山东士族,代表了当时门阀士族最强大的力量。
杨坚的办法就是大力扶植关陇贵族的势力以对抗山东士族。不过效果似乎不怎么样,朝廷重臣里边山东士族的代表确实是少了,但是一到朝议的时候朝堂里就充斥着各种关中大嗓门。就算山东士族和关陇贵族的关系不算融洽,却还是一丘之貉。杨坚的以毒攻毒之策没有毒死山东士族这只大毒虫,倒是养肥了关陇贵族这只小毒虫。
杨广就比他爹聪明。继位之后,他几乎一天都没闲着,光顾着折腾了。
大业元年,杨广下令营建东都。新城周长就有五十余里,还分为宫城、皇城、外郭城三部分。这么浩大的一个工程,以当时落后的生产力,居然只给了十个月的工期,这可怎么办?其实好办——每月征调民夫二百万人。结果“僵仆而毙者十四五焉。每月载死丁东至城皋,北至河阳,车相望于道。”
同年三月,又命尚书右丞皇甫议征发河南、淮北诸郡民夫,前后共计百余万,开通济渠。七月,征发淮南民夫十几万开邢沟。大业四年二月,再次“诏发河北诸军百余万穿永济渠,引沁水南达于河,北通深郡”,至大业七年元旦,历经七年、前后征发数百万民夫修建、全长四千余里的大运河贯通。而不为人知的是,埋在这条运河两岸的民夫尸体,将近三百万。
营建东都这么一个浩大工程,正常来说干个五七八年没什么问题,可要是只给十个月,造成的后果就是瞬间抽干地方的人力物力财力,而且这座城注定要建立在无数的尸骨之上。修凿运河更是个百年工程,一个皇帝一辈子干成这一件事就足以名垂青史了,而杨广只用了七年,付出的代价就是几百万人的死亡和运河两岸荒芜的田地、破败的村镇和流离失所的难民。是杨广思虑不周、没意识到这些问题?还是他好大喜功、急不可耐顾不得这些小节?或者杨广就是个天生的昏君,不倒行逆施、不祸国殃民他就全身难受?
都不是。
按照苏仲碌的说法,杨广下了一盘很大的棋。
先帝驾崩、新帝登基,谋划的第一件大事就是迁都,而且是从皇帝自家的地盘、龙兴之地关中迁到了一直受到皇家打压、怨气深重的山东士族的大本营——河南,其中的涵义就很微妙了。一方面大家觉得皇帝用这种方式隐晦的向山东士族释放出了和解之意,另一方面皇帝似乎是用此举向占据了朝堂高位、势力扩张速度过快的关陇贵族发出了警告,这似乎意味着陛下改变了先帝对山东和关陇豪族打一头、扶一头的策略,改为在两大势力集团之间寻求平衡。于是乎不论是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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