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今朝就有明日 第五章 零落成泥碾作尘(2/2)

“二娃，莫哭，以后……”说到这里村长的话无法继续下去了，以后会怎么样，能怎么样，以前孟小兰没死的时候，曲今朝不也就是现在这个样子吗？而且即使是身为村长，又能为他做什么、想做什么呢？

“警官，咱二娃命苦…以后估计得全靠政府资助……”村长也曾在一开始觊觎过孟小兰的美貌，但碍于“身居高位”并未得以实施，现在看到她人去楼空，不得已将这份遗憾暂时化作同情放在了曲今朝身上，遗憾归遗憾，但在日后盘剥曲今朝一家救济金的时候，并没有手下留情。

女警官之前听村长讲过他们家的正史、野史，眼见这眼前眉清目秀的小孩，着实心生怜爱，也将例行的询问化简了很多，而曲今朝也多以否定词回复，结合村长所说的这一家人的平时生活状况。

女警官也就没有继续追问下去，随后他从老屋里抱出一床破旧的棉被，给曲今朝披上了，房子里法医和痕检正在工作，他也暂时不能回去，天气又格外的阴冷潮湿，女警察转身走的时候。

“阿姨……”曲今朝真想把早上看到的一切都告诉警察，做贼心虚的曲义。似乎隔空感觉到了危机，一抬眼正好撞到曲今朝的惊恐的目光，他用警告的目光看着曲今朝，告诫他不要轻举妄动，否则后果自负。

曲今朝一直都不知道曲义到底是不是他的生身父亲，可是妈妈已经不在了，如果这个人在被警察抓起来，自己是不是成了真正的孤儿？

连一处仅仅能够遮风挡雨的栖身之地也没有了，连那个只需要例行签字，但并不知道为何签字的人也找不到了，这一刻无底深渊般的绝望让他退去了。

“小同学你怎么了？”女警察敏锐地感觉到曲今朝有话想说，“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对阿姨说？或者是想起了什么事情。”

“没……没什么，阿姨，我只是想问问我妈妈是怎么死的…？她平时身体不好，精神也不大好…”曲今朝一边抽噎一边问，“我们家也没钱给她看病……。”

身材瘦瘦小小皮肤白皙的男孩子竟然问出了这样成熟的问题，女警察心疼的不得了，她转身走到曲今朝的面前，用手轻轻抚摸了一下曲今朝的头顶，用无奈的口吻回答道：“我们还在调查，等有了结果一定会告诉你。”

曲翠翠用心照不宣的眼神望向曲今朝，他和曲今朝心意相通，不用多说曲翠翠心里都能猜出几分孟小兰死亡的原因。

这姐弟二人从小便受村里人指指点点，原因是他们的母亲给了他们不知名的父亲，而曲义又让他们的母亲从事着肮脏的交易。

这些大人不可告人的原因导致二人即使在街边饿得奄奄一息也不能得到一丝同情，每每见到姐弟二人，都会给镇上闲暇的人们带去无尽的猜想和茶余饭后的话题。

曲义把孟小兰摔死曲富贵的事情添油加醋的告诉了警察，并且说为了维护家庭并没有打算声张这件事，没想到孟小兰自己想起来这件事就后悔内疚，出于自责而自杀了。

当年县里发生了几起连环恶性杀人强案，法医资源很紧缺，孟小兰的情况本身也很特殊，杀死儿子后或畏罪自杀，或因为自责而自杀，都合情合理，也没有其他复杂的社会联系。

实习法医第一次独立办案对于曲富贵身体的解剖也没有发现可疑事项，于是这件事就被定义为自杀事件结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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