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云回忆录之生母 之七 浴血鱼梁(上)(2/3)
后来我们常常在一起谈军中事务,也包括天下大事,他脑袋里总有那么多的奇思妙想,简直就像一座取之不竭的宝矿。我不记得他有多少忧伤的时候,只知道,有时候他会把树叶卷成口琴,吹出的曲调让我想对着满天星斗莫名其妙地流泪。
我冲着张宪一抱拳,大声道:“岳云归队。”张宪的胡子又笑得翘起来,他用力抓着我的膀子晃了几下:“你小子,回来的可真是时候!”
小孩子们围着白须老人,指着我大叫:“太叔公,原来他是胡子将军的朋友!”山娃子究竟胆子大些,上来吊着我的胳膊,连声道:“大哥哥武功了得,赶明儿教教我。”白须老人扬扬手,像赶小鸡似的把孩子们赶开,一边笑骂道:“都走,都走,别耽误张将军谈正事。”
张宪道:“这是我军中机宜岳云。”那白须老人正是村中的长者。我迫不及待地问:“金人有什么动静?”
张宪说:“探子的消息,有大队女真的骑兵向鱼梁方向来,人数不很确切,也许有几千人。韩将军那里怎样?”我忙道:“韩家水军都在夏河南岸布防了。”
白须老人接言道:“刚才我正和张将军说,鱼梁山林密谷幽,其中的小路,就是我们这些猎户也未必弄得清楚。大路只有一条通往涵虚口的驿路,要想骑马过山,一定会走涵虚口。”
“老人家,涵虚口在什么地方?”我问。
老人抬手指向雾霭迷蒙的北方,“你们看,我们身下的这片谷地象个成熟的蜜桃,这桃子尖儿就通往北面出山的路。北方平原进鱼梁的第一个山口,就是涵虚口,离此约有三十里。那里一边是峭崖陡坡,一边是急流险滩。平日好过,遇到下雨下雪,可就难走了。”
张宪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我们应该即刻赶往涵虚口,一定要把金人挡在山外。老人家,为了大家的安全,最好让村民到山中暂避。”老人没说话,亦是凝重地点点头。老人离开时,张宪又追了一句,“告诉大家千万不要惊慌。”
我悄悄捅了捅张宪,“嗨,我的家伙有没有给我带着?”张宪斜了我一眼,“谁知道你要来啊?不过你可以问问小林……你们不是三人行么?”
“三人行”是张宪给我和小林、柱子起的外号,当年训练背嵬骑军时,这两个年龄最小的弟兄和我一起摸爬滚打,白天披着重铠练习注坡,晚上光着身子睡一个帐篷,流血流汗在一起的友谊,让我们赢得了这个称号。
我搔搔脑袋,“这两个小子也不出来见我?”张宪微微一笑:“瞧瞧你身后……”
骤然响起的热烈掌声让我不无吃惊地回过头,只见20多个背嵬健儿在马上围成了半圆,齐声喊道:“欢迎赢官人回来!”我大笑起来,这多半是精灵古怪的小林的主意,老实的柱子是不会想出来的。
那站在中间晒成黑猴子一般的可不就是小林!倏然间银光一闪,两道白弧夹着呼呼的风声劈面飞来,我腾身跃起,顺势一个后翻,两杆镔铁铸造擦洗得银光闪亮的锥枪稳稳落入我手中。铁枪在手,令我热血沸腾。
我跃上马背,踏雪扬起前蹄,一声长嘶。小林一挥手,健儿们催动战马,长枪如林向我逼来。我舞动锥枪,格开挡路的兵器,踏雪如火焰跃动,我要直取小林。
小林手提足有六尺长的大刀,向我兜头猛砍,我连忙提气上迎,一杆枪架住他的刀,另一杆枪并不犹豫,从上三路锁定他的咽喉。小林大呼道:“不要使那么大劲!”一面急急侧身闪避。
可惜他始终只有一炳大刀,而我有两枝长枪。战马错蹬之际,小林的手脚明显有些慢。我岂会放过这样的宝贵机会,双枪迅疾如电,横扫他的左右两路,眼见避无可避,小林索性耍赖把刀往胸前一横,回身叫道:“我不玩了,柱子,换你上!”柱子被张宪拉在身后,急得跳脚,张宪咳嗽一声,大声道:“不要再闹了!岳云,整队准备出发!”
熄灭了炊烟,沉寂了人声,这是一幕独特的风景:一边是马蹄特特,军容严整、身披铁甲的武士蜿蜒而行;另一边则步履沉重,扶老携幼、提壶箪浆的百姓一步一回首。
我的心中,回到伙伴们中的喜悦被凄然的忧思取代。谁不留恋家园?这与世无争的小山村,原本不该有今日的颠沛流离,无辜的百姓,原该过着安居乐业的生活。何日里才能驱逐鞑虏,收复山河,还百姓以太平时日!
出了村庄,我们就要快马加鞭,与百姓分道了。忽然,鱼贯徐行的村民一阵纷乱,张宪向我示意,我策马跑过去,“发生了什么事?”山娃子眼尖,从人群中窜出来忙忙地拉着我说:“大哥哥,太叔公他不肯走。”
白须白发的老人伫立在村口,沉静地对我说:“岳机宜,我把大家送到村口,看着大家安全进山,就够了。”
“您为什么不和大家一起进山躲一躲?”
老人微笑了一下,“我老啦,什么风浪没见过。我们祖祖辈辈生活在这个小村子里,我舍不得走。若是鱼梁村该有什么劫难,就让我这把老骨头和它共存亡吧。”我心中不由一震:“老人家,我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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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feil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