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幽绝 第八章：双龙入海习忍术(2/2)

上一动不动。上泉信纲就站在它身前寸许处，背对着自己。李逸不知具体情形，只道他有危险，慌忙抛掉手中野果冲上去，一把扯住他衣袖，大叫‘上泉快跑’，就使劲把他往谷外拉。上泉信纲吃他一惊，好似才回过神来。李逸匆忙之中转头，只瞧见他满脸遍布血痕，两颗眼珠如同无瑕的琥珀玛瑙，已变成纯粹的深红色，瞳孔处三个蝌蚪小点反复旋转聚合。李逸以为自己眼花出现了幻觉，摇了摇头,，正要细看，突感一阵强烈的疲倦困意自脑中袭来，顿时眼前一黑，栽倒在地。

也不知昏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中听到远处有石杵捣物的嗒嗒脆响，鼻中嗅着一股淡淡的草药香气。李逸但觉全身酸软酥麻，头脑昏沉，虽有知觉，却难以挣起，嗓子也似被人堵住，难以吐字，只得张开口，发出嗬嗬的怪声。那边似是听到响动，捣药声忽地停了。紧接着一人快步奔在草床边握住他手，欣喜道：“小子，你总算醒了么?先躺着别乱动，等我弄好再说。”说完哈哈一笑，又转身去了。

李逸听出是上泉信纲，心头略感安定，只好静心躺着不动。又等了片刻，听得上泉信纲走近，将一只破碗搁在床边石头上，又用指尖翻开自己眼皮。瞧了片刻，他方才迟疑道：“可能会有些痛，不过你得忍着才行。”李逸拿不准他要做什么，瞪着眼珠子骨碌碌乱转，想问又问不出来。只瞅见上泉信纲左手拨着自个眼皮，右手伸入破碗中，屈指撬起老大一团暗红色的黏稠物体，上面沾着几片细碎的草药沫儿，径直往自个眼睛糊弄过来，不由吓着小脸铁青。还未转过念来，只觉左眼一黑，霎那间阵阵剧痛传来，直似被人撒了辣椒粉进去一样，辛辣疼痛，宛如针刺刀扎。他忍不住一声惊呼，想要开口询问，右眼也是一黑。这下可好，牵动泪腺，来了个左右对称，十全十美了。李逸只痛的全身筋挛抽搐，难以禁受，只好揪紧身下稻草。想到自个儿要做一辈子瞎子，他不由悲从中来，哭号不止，鼻涕眼泪流得满脸都是。上泉信纲见状忙一把将他按住，用袖将他脸揩净，低声安慰。李逸哭啼半晌，渐觉疼痛消止，反而有一股清凉明澈之感缓缓溢满全身，头脑也空灵起来，心头诧异莫名，抽抽答答呜咽几下，不再哭了。

上泉信纲看他模样，估摸着药效足了。当即打来清水帮他净目，又将右掌竖在唇前，屈下拇指，小指和无名指，凝神聚气，暴喝一声:“解！”李逸只觉全身一松，气力恢复，猛地睁眼坐起，翻身下床，在地上蹦跳几下，然后回身冲上泉信纲一拳打去。上泉信纲伸手格住，愕然道：“好端端的,你打我作甚?”李逸皱起鼻子，怒气冲冲的哼道：“你这个无良庸医，差点害我做了瞎子，还敢问我为什么打你?看招。”说罢又是一拳飞出。

上泉信纲攥紧他手腕，盯着他脸上上下下看个不停，好片刻才忍不住放声笑道：“小子,你没发现吧?”

“什么?”李逸一愣，

上泉信纲止住笑声，指着前方数百步树林的一丛枝桠，转头问道：“你看见什么了?”

百步外，只见两只麻雀并立在一根树枝上嬉戏，时飞时落，伸喙互击，扑打有声。它们浅灰色的绒毛柔软顺滑，被风一吹，轻轻飘动，黑褐眼的眼球扑眨灵活，很是可爱。李逸瞧了半晌，诧异道：“上泉,两只鸟儿有什么可看的?你要是喜欢，我倒可以帮你捉了来耍。”

上泉信纲摇摇头，反问道：“你以前也可以看这么远吗?”李逸刚要点头，忽而脑中灵光一闪，呆立当场。回想起刚才一幕，暗忖自己以前即便能看到树丫上的麻雀，如此远的距离，为何连鸟的神态动作，绒毛眼色均能瞧得纤毫毕现，历历分明?自己的目力何时到了这种地步了?越想越乱，狂喜，惊讶，自豪，种种情绪堆积胸口，真恨不得扯着嗓门吼几声才叫痛快。他连忙拉住上泉信纲的双手，雀跃道：“上泉,我的眼睛，我的眼睛可以看很远啦!快!你快告诉我，你用的什么法术，真是太厉害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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