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海研究院 第27章 98节 繁华之下(2/3)

带着些许雨的味道，但更多的是医院特有的消毒水的味道。

    风吹在他未干的头发和衣服上，让他感觉到阵阵袭来的寒意，但他却不敢轻举妄动，因为他越发觉得这里有一种难以描述的阴森恐怖，只是，本能让他牙齿打颤、瑟瑟发抖，曾经六月的夜里从不会像今天这样让人毛骨悚然，面前的父亲在不算明亮的走廊灯光下越发像是诡异的怪物。

    只是现在他想要逃跑，也没有力气，肌肉都因为湿润的衣服带走了热量而像是被冻僵了一般。

    难受、说不出的难受，他很想屈膝将头埋入膝盖，却因为父亲的原因不敢去做，因为那仿佛是受害者才能使用的专属姿势，而他如今却扮演着加害者的身份。

    况且哪有男人做那种姿势的，除非是在没人的时候。

    而这样让自己的身体遭受痛苦就像是在进行某种赎罪的仪式，仿佛这样就会得到某个至高的存在的宽恕一样。

    实际上这不过是一种关乎自我安慰的心理暗示。

    “墨辉，你要沉默到什么时候，总该说些什么了吧？”

    父亲的语气还算平静，这才是墨辉平时所认识的父亲，只不过他仍旧有些担心，便道：

    “我喝了酒，很多事情记不清楚，但是我没有对妹妹……”

    还没说完，父亲一声咳嗽就打断了他，道：“先不说这个，你为什么要喝酒？”

    “为什么要喝酒……”墨辉喃喃道。

    对啊，为什么要喝酒呢，就说“为情所困”？

    这种鬼话谁会信啊？就算有人会信，他也感觉父母不会理解。

    真正的原因……

    ……

    “所以真正的原因是？”墨辰轻轻地问。

    “原因嘛……是因为我，或许你能理解那种心情。”墨缘淡淡地说道。

    “嗯？”墨辰似懂非懂。

    “不是说因为我才喝酒，而是泽芊和我——或者说我和泽芊的一些地方十分相似。”

    ……

    在墨辉的心目中，妹妹和泽芊无论是发型还是性格都十分相似，发型是外在，性格是内在。

    那场超级彩虹之后又下起了雨，无法忘记泽芊的墨辉因为害怕看到妹妹的模样又会想起泽芊——虽然他并不想忘记她，但又不想在伤心的时候想起她，因为那样只会让自己变得更加消极。

    所以那时的墨辉没有直接回家的打算，他知道父母下班晚，家里只有墨缘在，回去太早的话兄妹两人之间也没什么话题——他一直感觉自己和妹妹之间有一层看不见的隔阂，因此独处的话自己就会觉得莫名其妙的尴尬。

    这不是第一次了，上学期间每一次周末在家的时候，爸妈在的时候还好，不在的时候他就总是会产生这种感觉，而事实也的确如此，兄妹两随着渐渐长大话也变得越来越少，他不明白为什么明明是亲人也会变成这样，年龄之间的隔阂并不明显，主要还是性别吧？自己明明不讨厌她来着。

    ——是因为她知道自己出生的事情，还是说因为感受到了父母对待自己和哥哥的差别？

    墨辉没有对妹妹表现出过反感的情绪，也没有跟她说过那些事情，他只是让一切都自然而然地发展而已，于是事情就变成了这样。

    说不上来那种感情究竟是什么或者意味着什么，总之他不想跟妹妹在一起，一旦这样想，他就觉得果然还是找一个地方去散散心比较好。

    盘算着时间，只要在父母回家之前回去就好。

    一开始他是打算去网吧的，高中生无非就是网吧电玩城之类的地方，当然这只是他的想法，准确来说是大部分的高中男生，如果不是因为这些，他的成绩也不会一直在中等偏上的位置徘徊。

    甚至，为了让自己的成绩能接近泽芊，他去网吧的次数也逐渐变少，今天想起这事，一是因为他知道自己和泽芊之间已经结束——虽然从没有真正开始过，二就是因为墨缘。

    ——这就开始堕落了啊。望着雨夜的天空，他叹了口气，感觉心中失去了重要的东西。

    如果泽芊还在的话，自己也不会如此吧。

    仿佛是为了忘掉她，自己才这样做的。

    他不怪她，说得难听点，这不过是他一厢情愿。

    他当然也会拿“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这种话来安慰自己，只是在心情低落的时候，这种话也不过是放屁罢了。

    为了能让心情好点，也是为了发泄心中的悲伤，他还是去了网吧，不过刚到吧台，他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单马尾、水手服，那是……不会吧？那个女学生挽着一个叼着烟男人的手与他擦肩而过，走出了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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