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手链 0003、梦中女孩(2/2)

“春妮，给爷爷奶奶大叔大婶唱两句！”

叫春妮的女孩也不怯场，愿意在人多的时候露两下子。

“树上的鸟儿成双对，绿水青山带笑颜……”

春妮的嗓子的确很甜很美，她没有给自己的奶奶丢脸，唱完了，大家都给了掌声。

高亮就想，如果他们不是来向他要债的债主，他也会晒晒嗓子，给诸位亲朋来两句。可是，在那种极其压抑的场合，说什么他也没有唱歌的欲望。

“唉，如果没有外债！”

高亮向大山的北坡进发，天麻和远志这两种植物一般都很抱堆，他觉得那个地方还会有许多野生的天麻和远志。但是那个地方山势十分的险峻，几乎都是悬崖峭壁。没办法，那些顶在头上的债让他直不起腰来。

一星期前，他之所以能挖到一斤重的天麻和半斤重的远志，都是因为他去的地方山高路险，少有人去。现在，他急匆匆地向北坡的峭壁攀援。他依仗自己年青的体魄和坚忍不拔，一步一步向上挺进。

“多少山珍在绝顶！”他鼓励自己，不要松懈。

在距峰顶5米远的地方他停下了。这个地方就是前几天他挖天麻和远志的地方。他在每一棵树的树下，在树与树的间隙中寻找。应该是野生天麻的收获期，那些冒出来的天麻叶子还是很大的。如果有的话，找起来并不费力气。可是，近些年野生药材价格的猛涨，采药的人越来越多，野生天麻已经很稀少。野生天麻越来越难寻，高亮暗暗下决心，过年，他一定种植几亩天麻。

终于，他发现了一棵天麻的叶子。嚓嚓嚓，几铲子，天麻的根部就露了出来。他很高兴，鼓励自己继续努力。

等到天色渐渐暗下来时，他的肚子已经饿得瘪瘪的了。口袋里的一个面包三个小时前就吃光了。这次挖的天麻比上次要少得多，远志比上次的也少。“少就少点吧！总算给母亲一个交待。”高亮在心中不停地安慰自己。

快到山下时，暮色已经变浓，夕阳的余辉已渐渐隐没在大山的后面。这时，他想起水帘洞中那个美丽的女孩。

“唉……”他长叹一声，这个女孩让他既痛心又无奈。他想放弃她，又于心不忍，想救她又无能为力。他不知道她的身世如何，不道道她有没有父母，甚至有没有结婚。他还要到水帘洞看看吗？那里应该还在播放《天仙配》，还在散发着麝香不可抗拒的香气。

他知道，他心中美丽的女孩在冰凉的世界里听着呼唤灵魂的歌声，闻着醒脑的香气，她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在与死亡搏斗。她的家人和朋友至今都没来找她，是他们找不到了吗？那些挂在树上的纸合早已被强劲的山风吹得无影无踪。可是，洞口还有啊！那张纸合的边缘被一棵树的树枝支撑着，没有被风吹走啊！

“难道她的家人特意选择了这种埋葬方式？”

他怎么想都觉得不太对劲，这时，他脑中突现了一个闪念，“她是被人害死的？”这个念头从他的脑中一出现，他的心就开始砰砰的乱跳。“可是，她的身上也没有伤啊！”

种种猜测如一道道黑符向他飘来，他疑团满腹，不知所以。

天色已晚，瘪了的肚子咕噜咕噜直叫，胃部还有点痉挛，他决定直接回家。可是路过水帘洞时，他的腿不由自主地停下了。

“看看她！”

他扒开洞口蔓过来的树枝爬进洞里。洞里太黑了，根本看不清流水、岩石、还有墙壁。他的强光手电在黑夜即将降临的时候，显得不那么亮。他一点一点地向里面爬，唯恐碰到洞顶坚硬的石头。

来过洞内两次，他已经熟悉了洞里的情况，在女孩躺着的地方他停下了。他把麻袋和小铲放在一块岩石上，斜着身子用手中钢笔形的强光手电照在少女的脸上。乍一看时，少女并没有变化，一如既往。

音乐已经停止，麝香还在散发着逼人的香气。他重又调了一下录放机，《天仙配》的歌曲又甜甜地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