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张签证 第三章(4/7)
鲁怀山反问:“那你说日本鬼子为什么欺负咱中国人呢?”普济州望着鲁怀山,一时不知说啥。鲁怀山加重语气说:“普济州,我跟你再重申一遍,这是德国人的地盘,他们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咱们惹不起,也管不起。还有,尽你外交官的职责,职责之外的事,少操心。”
普济州说:“咱是惹不起,也管不起,可我看他们欺负犹太人,心里实在难受啊。”鲁怀山郑重地说:“难受你就别看,老老实实地做好你的本职工作,尽可能地给他们发放签证,让他们离开这里。”普济州不解地问:“为什么世界各国都不给犹太人发放签证了呢?难道他们都怕德国?”鲁怀山警告说:“这事可不能乱加评论。你要记住,你是个外交官,你的言论有时候会引起**烦的。”普济州点点头说:“多谢您的教诲,那我再问一句,我们为什么还在发放签证呢?”鲁怀山想了想说:“我们有外交部的训令啊,训令上没说不能发呀?”
普济州喝着酒,忧心忡忡地问:“要是哪天不让发了呢?”鲁怀山肯定地回答说,不能发就不发。普济州的问题太多了,鲁怀山想尽快结束,静静地喝杯酒。普济州恳求再问一个,那就是他刚来的时候,鲁怀山给吕秘书所说的老规矩是什么。鲁怀山沉思了一会儿,顾左右而言他,要结账走人。普济州朝侍者招招手,侍者走了过来,递过结账单,普济州掏出钱。侍者需要零钱,普济州摇摇头,鲁怀山从兜里掏出一把硬币,付了账。
普济州恍然大悟地问:“这事弄的,算是谁请谁啊?”
鲁怀山耍滑头说:“谁请谁不都一样,小事儿不用计较。对了,吃不了的装起来带回去。”普济州说:“就剩这么点,还拿吗?”鲁怀山说:“怎么不拿,这点东西要是放在战场上,都可能救一条命。”普济州只好遵命。
普济州和鲁怀山走出餐厅,普济州拎着一个小纸包,那是打包好的剩饭菜。他看鲁怀山度日节俭,就把小纸包塞到鲁怀山怀里,让他带回家吃。盛情难却,鲁怀山收下了普济州的好意。
两个人聊着准备回家,碰巧汉斯从另外一个餐厅走了出来,打招呼说:“老朋友,真是太巧了,我非常荣幸。”鲁怀山冷冷地说:“先生,我们认识吗?”汉斯望着普济州说:“我认识他,我们已经不止一次见面了,是吗,外交官先生?”普济州疑惑地问:“你怎么知道我是外交官?”汉斯说:“自从你那次的英雄救美失败之后,我就注意到你了。我在想,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来管我们的事呢?在维也纳,我查一个人的身份比喝杯啤酒还要容易,所以我知道你是外交官。我知道你姓普,叫普济州。”
普济州不想跟他东拉西扯,情不自禁打听起海伦.米歇尔的下落,汉斯表示事件和他无关。站在一旁的鲁怀山招呼普济州走,普济州激动起来说:“你不敢说海伦.米歇尔小姐在哪儿?”汉斯冷笑着说:“我是怕你被吓尿了裤子!”鲁怀山一把拉住普济州的胳膊说:“你没听见我说话吗?走!”普济州一把甩开鲁怀山的手,怒视着汉斯,汉斯冷静地说:“老朋友,从你此时此刻的行为来看,你很在意海伦.米歇尔小姐,你们是朋友吗?”
鲁怀山说:“先生您好,普济州来奥地利的时间很短,他没有当地人朋友,我可以作证。”汉斯瞥了鲁怀山一眼,把矛头指向他,质问他为什么还向犹太人发放签证。鲁怀山回答说:“我想说明三点,第一,我想你没有必要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第二,我没有任何责任和义务向你解释;第三,你也没有权力要求我回答。”鲁怀山说完,拉着普济州头也不回地走了。汉斯望着二人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回家的路上,鲁怀山大步流星地朝前走,普济州紧跟着。突然,鲁怀山站住,问普济州想好了没,普济州被问得一头雾水,鲁怀山索性把话说明白,意思就是他主动走,还是被赶走?普济州心里忐忑,他的确认识到刚刚冲动了,低声向鲁怀山认错。鲁怀山说:“这不是认错不认错的事,你这性子,根本不适合做外交工作,从事外交工作的,哪一个不是冷静如水?你今晚好好琢磨琢磨,明天上午我等你答复。”
说完鲁怀山就走了,普济州呆呆地站立,头颅像被点着了,又回到战火中的上海。他看见战后的四行仓库伤痕累累,大量破碎的瓦砾散落在地上,墙上的炮痕清晰可见,干枯的血迹显得格外耀眼。这一幕幕强烈地刺痛普济州的心,他向父亲提出当兵的请求,父亲对他的期望,是在外交上有所建树,外交亦如战场,一样可以让外国人看得见中国人的骨气。可是,被鲁怀山三番五次驱赶的滋味,真不好受。普济州脑子里回响着鲁怀山所说的“冷静如水”,他要记住。
请下载app访问,点击下载app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仅作介绍宣传,请您支持正版
来源:17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