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亦醉－－－宋 第一卷 蝴蝶 第三十章 风波(1/2)
离冯家大院不到五里地的一些天然的山洞里，安排着匠作坊。自从官军的细作被发现、鹿泉县出现海捕文告以来，苏瑛最关心的就是器械的修造。韩猛自清晨起除了督促练兵外，都要到匠作坊来看看。
在一个比较大的山洞里，一共有十数盘炉子，十几个师傅带着些徒弟正在忙碌着。一边的木架上整齐的摆放着修造好的刀枪器械，一边的空地上堆放着义军所部用各种方法收集来的废铜烂铁或者是损毁的军器。
韩猛累世冶铁，自然对铁匠活计非常了解。他有的时候自己亲自充当师傅，在炉旁拿着钳子和小锤，教着大家如何看火候，如何把钢用在刀刃上，又如何把刀枪打造得既好看又实用。他熟练的技术经常使那些师傅们都非常佩服，韩猛自己也常开玩笑：“若是太平年月，宁愿当这匠作坊的司工头儿。”有的时候他也轮大捶，一般的大锤他嫌分量轻，特地打造了一个顶大的锤子，大约有三十多斤重。他挥动着大锤，一锤一锤的打着，铁花四溅、土地震动，自己高兴的说着，笑着，甚至叫嚷着，一点也看不出什么吃力的样子。每当这种时候，周围的人们再也看不见他“旅督尉”的威严和暴躁，而是觉得他倒像一个有趣的、多少有点顽皮的普通士卒。
“蒲师傅”韩猛抡着大锤敲打了一阵，头上也冒了汗，叫过了匠作坊的司工。“此间一日所产大约多少？”韩猛一边擦汗，一边问到。
“回督尉大人，‘师傅’二字可折杀老朽了，日后督尉大人但称老朽名姓便可。”蒲占一面低头拱手，一面连连说道，花白的胡须跟着抖动起来。
蒲占本是真定府平山县人氏，今年五十七了，打了一辈子铁，手艺精湛。可是纵使这样，还照样家涂四壁，苦了一辈子，临老临老，却被本县甘泉寨上的大户把三分两厘的祖业田霸占过去了，只说哪里风水好，抢来当作阴宅。蒲占哭告无门，生计无着，带了一家子逃到了鹿泉县，刚巧义军四处招募人才，他因手艺精湛，颇有经验，被曹林找到，请来当了这匠作坊中刀枪作的司工。
“自刀枪作施用苏教导的‘流水’之法以来，凡下料、制坯、段打、淬火、整装、研磨等工序各自分开，日出大约八十把刀枪，比先前一人全包似的做法，大约产出多了一倍。” 蒲占笑呵呵的回答道，“若是假以时日，徒弟们技艺愈加娴熟，这产出还可增加。”
“哦？”韩猛没想到三四十盘炉子的刀枪作，一日竟然能做八十把刀枪。他也是打铁出身的，一个人干，一天大约也只能打造一把，这分开做怎么能产出更多呢？
“均是多少炼的？”韩猛怕只顾产出的数量，没有重视质量，一边从木架上取过一把刚打造好的刀，反复观察着。
“寻常刀枪，二十是炼足矣。”
“恩”检查手中的刀，韩猛确定蒲占没有说错，“俺三弟应着天上的星宿呢，居然想出这样的法子。”
“那是，那是。”
而在冯家大院内的细花棱窗格下，这位“上膺天命”的苏瑛却提着一管毛笔直犯愁。
苏瑛只所以现在能用毛笔写几个还算象样的字，全都是曹林的功劳。曹林每日里除了教授蒙学以外，还有一份很隐秘的差使-----教苏瑛写字，确切的说是教苏瑛用毛笔写繁体字。
每次教授苏瑛的时候，曹林总是摇着脑袋问道：“三弟胆识气度、韬略兵法、商道手段，都是上乘的，不知道如何这字却写的如此不堪？”
“哥哥不知，小弟自幼被师傅领上山去，教授全班的本事，只是这书法却不是这等写法，所用之笔也不同世间。” 苏瑛只好这样蒙骗曹林。
曹林要看他怎么写字的，苏瑛也只好用削尖的鹅毛蘸着墨汁写几个简体字给他看。曹林端着纸看了老半天，也不得要领：“真草隶篆，气韵神格，一样不在占。”
因为经常要批示公文，苏瑛也偷偷的拿着曹林、凌青等一些读书人写的札子临摹。因为各自书体不同，竟然是“严柳韩欧，苏黄米蔡”胡乱写了个够。一来二去，两个多月下来，这繁体字认的也差不多了，这书法吗，仅仅能够使读者不生疑义而已。
今天苏瑛犯愁的是，要把这“蒸馏酒”的制造工艺写在纸上，其书写的工作量比之以往要多了好几倍。寻常时间，起草公文的时候，还有文书代劳，自己只要批示几个字就可以了。可是今天写的东西，事关机密，切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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